他默然,不答。
我笑得更为肆意,冷冷地道:“照我看这句话不过是你们这些政治家的借口!泯灭人性的借口!”
“泯灭人性?”他看着我,似笑非笑,“可你恰是我这个泯灭人性的人救的。”
“那是因为你们就算是泯灭人性也到底是人,还有自己在乎的事物。”
“那你要清楚,就是连你思慕的人都是泯灭人性的。”他扳正我的双肩,力气颇大,亦是动了怒,“刘军南逃,携千百民众,我不信先生不知晓后果是什么,可是,就算是知晓后果是什么,先生还是为了刘备的名声牺牲了那么多百姓,先生又何尝不是你口中的泯灭人性?”
顿了顿,他转而笑起,带着完全的嘲弄,“就是阿硕你都是泯灭人性的,若是我说我真的有法子能阻止曹公行军,而且还能在不久后助曹公胜仗,你可愿意我做为?不过,结果只能是刘军死伤,甚至就是连先生都难逃危难。”
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我完全怔愣,瞪着双眸望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为了一个人,你不还是要牺牲无数人。”气力转小,我听他在我耳边大声,“阿硕,我再点醒你一次,这是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着且活得佳好就必须踩着血肉白骨,妇人之仁只能让你死得极快,你读过史书,其他的我想也不必我多说。”
“可是,我不想这样……”温软下来,我望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人难随心,阿硕,人难随心。”将我拥进怀中,他的声音沾染了些许无奈,闷闷的,低低的,“乱世中世事难以纲常评断,就算你看不开,又能怎样?还是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你可以改变这个乱世?”
我呜咽。
“那些兵士,我会帮着军医救治。”渐渐他消散了怒气,允诺。
“嗯。”
“还有……”语气调转,换做威胁,“若是下次你再随意糟蹋我救你的情意,我就将你交予曹公,坦言你的身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对不起我一直顾着自己逃避,却忘了不经意间割损了别人的心。
其实,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真善美的人,我们在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事物的同时,多多少少都会伤害到别人,只是,有的时候习惯了伤害和被伤害,也就莫名地忽视了这一切。正如,此番若不是司马懿将一切的表象撕裂在我眼前,我也不会知晓自己原来也是个刽子手。
“此外,阿硕,我想问你,你为何会知晓此番风寒严重昭示着疾疫?”
我心虚,“猜测而已。”
“那为何我和军医等会医术的人都猜测不出?此番疫情并不易查,若不是今日有一个兵士因疾疫而死,也决然是不能确认的。”
我,“……”
仲达,你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涉险疾疫连环船
前往赤壁的途中,疫情蔓延开来,患病的人数不断增加,病亡的人数亦是不断增加。对此,司马懿和军医命所有患有疾疫或疑似有疫的将士转置大军后方,与中军相隔数里,以防止疫情更为严重地扩散下去。
小三子等人亦是因疑似有疾而被调离,离去前,他们故作不甚在意的言,不就是风寒吗,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谁还怕这个,保证不出一月,他们定会回到中军,陪我一同前行,到时,一定要让我亲耳听听小三子唱歌谣,知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笑笑说好,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内疚。
抵达赤壁的时候,军中患病、病亡的人数已达千百,几乎日日都有被调至后方和被抬去焚烧的将士。司马懿等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归营沐浴换衣的时间都没有,累了、饿了,也只能就地小憩片刻或是随意用些饭食,其他的种种就更不必说了。
而我保守估计,至少已有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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