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仍是苍白,偶尔颤抖一下的眼睫也显得不安。
楚司承:777,黄粱一梦还能再让她吃一次吗?
777:不行,这个一天只能吃一次。多了就有坏处了。
楚司承:但她现在好像还不是做美梦的样子。
777:……这个,这个,这个药系统好评率是百分百的。只要一个人心里有美好的盼望,做过美梦,黄粱一梦都一定能让他做一场好梦的。
楚司承:……那如果,她没做过美梦呢?没有过美好的盼望呢?
777:……这……这……这是系统没有考虑到的情况。一般人都应该会有这些盼望,梦想,美梦之类的啊。
楚司承:……
是,这些都应该是一个人该有的东西,哪怕是他自己,在他人眼中经常被评价为怪物的一个人,也有这些。
可她显然没有。
她没有做过美梦,也没有过美好的盼望。
怎么会这样?
楚司承皱眉。
在他看来苏越是非常有主见,非常独立的一个人,一个这样的人应该有理智的梦想和美好的盼望。
而她没有。
那就只能是她非常坚定地不相信那样的事情会发生。
她不相信那样好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不是说她运气不好,而是她自己不相信。
哪怕别人对她好,她也都是不信会有下一次,会一直对她好的。
楚司承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苏越的笔下尽是最缱绻缠绵的爱情,可她从不信爱情。
原来她不是害怕别人爱她。
她是不信别人爱她。
在云麓山脉的岩洞里,他本就是为了她去捉兔子烤来给她吃,可她却要拿给他梳头发这份工作换一根烤兔子腿吃。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傻,现在想来,她是根本没想过他会平白无故地把自己的猎物给她分享。
哪怕那只是一只小小的兔子。
因为她不信他会对她好。
她只相信自己付出了,才会换得应获得的回报。
她只信她自己。
一个人是要经受多么大的失望,才会只信自己。
她要经历多少不爱她的人才会彻底不信别人会爱她。
难怪她如此地信任他,丝毫没有男女之防的戒备。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往爱情的角度去考虑过。
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楚司承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苏越,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楚司承觉得自己一贯感受不到什么情绪波动的心脏有一瞬破裂一样的疼痛感。
他的手摸着怀中连做最美的美梦都不安的少女的脸颊,杀人见血时都丝毫不抖的手腕肉眼可见的颤抖。
是了,你胆子这么小。
遇见什么都会被吓哭。
是不敢信我,对吧。
怕我这么一个最擅长写阴谋诡计的人会骗你。
我还真的骗了你。
“楚司承,你不回答我,因为你知道我肯定不会喜欢那个答案。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喜欢那个答案,你还是照着那个答案做了。”
“我也按照你想要的那个答案跟着你来了。”
“我并不是让你可怜我。既然你做了,我又从来都赢不过你,我也不会求你可怜我。”
“但我还是要说我不喜欢。”
少女用一双再平静不过的眼睛看着他。
“你算计我,我不喜欢。”
“你记住,我不喜欢。”
“没有下一次了。”
以你这种已经没有脾气的脾气,也要说三遍不喜欢的事。
我居然做了。
没有下一次了。
我发誓,没有下一次了。
神色从来冷淡的男人那双生得极美的黑眸中崩裂般溢出痛苦,垂下眼睫用自己的脸贴着少女体温略凉的柔软脸颊。
无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