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没怎么在意,弯腰下去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蹦跶两下,然后撩了撩头发,转身过去让莱欧斯利给你拍拍背上的灰,之前在地上打滚打得多了,一身都是灰。
莱欧斯利把你拉下台,和罗西莫夫说了一声,不占用擂台了。罗西莫夫有点遗憾似的,目送你俩往角落的方向走,自以为懂了,咳嗽一声,爽快地开始招呼起其他人。
你们避开了大部分人的注视,躲在相对来说安静的角落里处理打斗时留下来的痕迹。莱欧斯利弯腰小心翼翼地帮你扫去衣服上的灰,你把自己的头发拢起来握在手里甩了两下,像是在甩水一样,一边嘀咕这还不如回去洗澡,一边把头发往后一甩,因此突然就给毫无防备的莱欧斯利来了一击。
你甩完之后才想起来背后还站了个人,于是回头瞅了瞅受害者。
受害者整理好你的披风,戏谑地道:“这一招也就只能对我造成伤害了。”
你讪笑了一下,甩了甩手腕,转身过来道:“回去还是再看一会儿?”
“去医务室。”他低头看了一眼你的手腕,目光往下掠过你有些擦伤的膝盖,停顿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找希格雯处理一下。”
你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再过一会儿就愈合了的擦伤和过不了多久就会消下去的痕迹,耸了耸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保护欲有点太强了?”
你指了指他脖子上被黑绷带遮掩着的狰狞疤痕:“而你作为一个曾经受过很多伤的人,应该清楚我身上这些只是最简单的擦伤,无需太过介意。”
“但受伤的是你。”他云淡风轻地说道,“而且伤都是我造成的。”
你放弃了和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你们的思维有差异,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当下他的行为不会对你造成利益损失,也是可预知的事实。
所以你只是叉起腰来说:“行吧,那就去医务室吧。处理完正好和希格雯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第46章
今天的病人有些多。你们步入医务室的时候便意识到,希格雯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按时去食堂吃饭了。
站在病床前叮嘱病人活动注意的护士长最开始没有看到你们的到来,莱欧斯利也没有打扰她。他对医务室里的东西摆放位置很是熟悉,大概是因为过去就总来这里处理身上的伤。
所以他熟门熟路地从边上的柜子里找出了消毒药水和棉签,顺便伸腿勾了一张椅子过来让你坐下。你一边环视打量着周围的人,一边按好裙子在椅子上坐下,而他则蹲了下来,打开消毒药水的瓶盖,处理你身上那些沾了灰的伤口。
消毒药水擦拭伤口的痛是相当刺激的,所幸你的伤口不大,所以只是让你瑟缩了一下,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莱欧斯利明显放轻了动作,还安慰了你一句:“忍着点,过会儿就好了。”
你吐槽他:“我没这么娇气。”
护士长在解决完一个病人之后才发现你们,但见你们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帮助,便只是和你们打了声招呼,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你们身上,而是专心致志地安慰其他病人。
你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落在蹲在你身前的莱欧斯利身上。他垂着眼看你的伤口,明明只不过是几道细小的伤痕,但那专注认真的眼神仿佛是在面对什么会使人命悬一线的致命伤。
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这幅样子,看起来也有点可爱。
像在外威风凛凛、在内忠诚温顺的狼,好说话和明目张胆的偏爱都给了你一个人。
倒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你抵着下巴严肃地看着他的头发。
你不是很迟钝的人,凭借对情绪的天生感知力和分析,你很明白他的心思。况且就算再迟钝的人被莱欧斯利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也能明白他的心思。可他做归做,自己的想法是一点也不说,好像话没说出口就留有余地。
他这种人总会给自己找好退路,将事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以保证自己的主动地位。打从一开始你就说莱欧斯利这个人心眼太多,相处起来有些累人,他不像艾尔海森那样有什么话就直说,更多时候是在插科打诨时收集别人的信息,于隐秘处布下暗局,表面上还是那副或笑或冷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危险,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警惕。
这作风在他所有的行动处事上都能看出来。就像你摸不透他神之眼的愿望,此刻也不太能够理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甚至你有些懒得去猜那种种行为之下,他想要什么。
猜别人的心思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不喜欢。如果换做普通人,你为了避免麻烦,转头就走了,还管他有什么心思,他不说你就当不知道。但换做是你对他有些好感——至少会想要他和你一起旅行的莱欧斯利,你不介意自己主动问问,至于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取决于莱欧斯利给你的答案。
需知,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是会错过的。你给他机会了。
你放下搁在扶手上的手臂,低头看了一眼膝盖上的伤口。莱欧斯利在把药收起来,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你抓紧时间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脑袋,感慨了一下公爵的脑袋摸起来比你的脑袋舒服,同时也注意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