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令远立刻道:“陈兄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这么一耽搁,待我离开罗家巷时已过了申时,沿途但凡遇到巡街中军,都会将我拦下,虽说看到钦臬司腰牌后也不会将我怎样,但他们都会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要求我尽快回司,并且今后不许在申时以后出门。
虽说我有信心能瞒过他们的眼睛随意行动,但想到钦臬司如今的境遇,还是消停些好,于是点头应下,飞快地向钦臬司跑去。
之所以改变主意决定查这件事,是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宗虞明是京试作弊的幕后主使,那他又何必蓄意引发疫病?让京试顺利进行不是更有利于他?而如果宗虞明不是引发疫病的元凶,那么陆休不顾一切地庇护他也就能说得通了。
可是,陆休为什么不能直说呢?哦,不对,他说过,只是凉世一没有听,反而将他关了起来。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能想到宗虞明不是疫病元凶,是因为偶遇了这几个书生,知道了京试作弊之事,进而想到宗虞明以作弊敛财的话,就不会将京城搅到这个地步,连京试还能不能进行都不一定。
而陆休,又是根据什么坚信宗虞明是清白的呢?
回到钦臬司,我先去找莺歌,带着她回了大京,却将她的事置之不顾,我心中很是愧疚。
莺歌正在院中乘凉,见我过来,赶紧向我走来,边走边念叨:“你可算回来了,听他们说,你一早就出去了,我还担心你在外面出事。”
我笑笑:“如今大京街上连人都看不见几个,我哪里能出什么事。”
“那谁知道,我总觉得,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
我无语了一下,转口道:“莺歌姐,我要想办法给陆休洗清罪名,这样才能接着往下查眉姨之死,今日我稍稍有了些眉目,虽然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行得通,但总算是一条路——”
没等我说完,莺歌就打断了我:“那日我就说过,你去忙你的事,不必管我。你能随我去吴陵查眉姨的事,我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我轻叹了口气,道:“还是莺歌姐明事理,希望我这次不会无功而返。”
莺歌道:“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钦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想办之事,不能同其他特使讲,所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百感交集,既因这次要孤军奋战而无奈,又因莺歌的体谅而感激,最终还是摇摇头,道:“不必了,莺歌姐好好待在钦臬司就行。”
莺歌柳眉倒竖,打了我一下,骂道:“看不起我是吧?在四音坊时我没帮过你吗?”
“当然帮过,而且还是帮了大忙,”我吃痛捂住胳膊,道,“但这次非同一般,继续走下去可能有危险,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
莺歌作势又要打我,忽然放下了手,低头泄气道:“是啊,我半点自保的本事也没有,这次在吴陵还差点拖了你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