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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你要替老奴作主啊!”声音十分尖锐,要不是元载对这声音太熟悉,早就从坐位上惊起来。
两声叫过后,鱼朝恩已经赶到书桌前,双膝毫无停歇一软跪在地上。
此时的鱼朝恩有些惊人,两袖皆湿,脸上因为沾满灰尘的原因,被泪水打湿成一个大花脸。看不出可怜样,倒显得十分滑稽。
“陛下,你要给老奴作主,老奴这趟奉你旨意去灵州,差点就不能回来见你了。”
看着鱼朝恩那方脸,李豫觉得很好笑。忍着没露出笑容,换成一脸的关心:
“鱼爱卿,你这是干什么?谁又惹你了?”
“陛下,”鱼朝恩一声叫出,转过脑袋看了眼旁边的元载,暂时没理会他,哭着说:
“老奴要状告朔方节度使、现兵部上书李抱玉,还有右金吾大将军李晟,灵州刺吏裴玉。他们指使朔方钱粮统筹副将何浩然毒打老奴,要不是老奴运气好逃脱,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李豫朝桌上一板拍下,说的话却让鱼朝恩有些不懂:
“大胆,你带去的神策军将领呢?莫非他们看着你被欺负?”
鱼朝恩呆了呆,他哪能治部下的罪,那些人有心帮他,可在人家地盘上,除非将神策军全带去,方有较大的胜算。
“不关他们的事,当时灵州全部在场,我带去那些人哪够他们欺负,他们也是有心无力。陛下,你得替老奴作主啊?”
他要是交出几个神策军还好,一听他如此维护自己的手下,李豫想的就多了,脸色转为平静:
“鱼爱卿,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将事情原尾细细道来。”
鱼朝恩眼泪未止,说出一个可怜的太监遇险记:
“陛下,我为了能快点传旨去灵州,马不停蹄赶到那里。结果刚进城,一匹白马撞向老奴马车,幸好老奴闪得快没被当场撞死。骑马之人正是朔方钱粮统筹副将何浩然。当时老奴因为赶得快,后面的神策军将士没跟上。何浩然拿着一把刀冲到老奴身边,对老奴说了一句话。”
李豫一怔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不是我要杀你,是受上命不得不为之,说完后还打了老奴两巴掌,还好后面的神策军将士赶上救了老奴一命。开始老奴也不相信,结果去到军营看到何浩然,老奴派人去捉他,李抱玉、李晟等一干将领阻止老奴,他们眼神里冒出的杀气,老奴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见李豫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在一旁的元载赶忙插进来:
“鱼公公,朔方那几位将领都要杀你,你是怎样在灵州城脱身的?”
鱼朝恩转过脑袋盯着他,杀意一现,瞬间又变回可怜的老奴。
“老奴正要宣旨,不知是谁在后面打了老奴一下,现在老奴后脑的肿都还未消。我只记得周围都是朔方将领,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想到在军营中清楚过来,李抱玉对我说,那何浩然不知去向,让我宣完旨可以回去交差了。”
元载没想到鱼朝恩会如此大胆,敢黑白颠倒。从坐位上站起来,双手捧起李豫新写的何浩然骂人经典,拿到他的面前质问:
“鱼公公,这些话你可熟悉?”
根本不用看完,一眼扫过鱼朝恩扑通一声朝李豫叩了个响头:
“这些是何浩然骂老奴的话,老奴就是因为怕陛下误信贼言才未说出。这些话一个边城武夫怎能说出,一定是有人教他的,请陛下给老奴伸冤,治他们的罪。”
“够了,”李豫一时理不过来谁说的真话,心情烦燥,双手抱起一大堆奏折砸向鱼朝恩:
“你看看这些奏折,全是朔方将领弹劾你的。说你在灵州城目无法纪,在街头横冲直撞不说,还在军营大吼大闹,要杀朔方将领。这些莫非全是假的?朔方将士全是何浩然所说的奸臣?”
鱼朝恩被一堆奏折砸中脑袋,感觉大脑和他的身体引起了共鸣,在嗡嗡作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退着跪到门口,居然自己站起来,对李豫说:
“既然陛下不相信老奴,那老奴回去反醒一下,老奴告退。”
他这一走,李豫和元载呆了半晌,元载指着门外:
“皇上,他?”
元载的话还未说完,李豫将他打住,冷冷地说:
“你暂时放下所有事,亲自去太原将郭令公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