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会不会是十二连环坞的阴谋?”
我凫起身子四下观看,两边岛子的悬崖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而身后的葫芦口也没有出现封堵出口的船只,就连孙二的那条船也不见了踪迹。
联军人数上的优势很快便显露了出来,几排密如织雨的箭矢飞过,十二连环坞的远程攻击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甚至大江盟还有余暇把箭朝我射了过来。
不久听齐放一声断喝,几条人影从不同的方向踩着挠钩冲向楼船,藉着月光,依稀能够分辨出就是柳元礼、齐功和先前站在船头的那几个人。
与此同时,四五十名身着水靠的汉子跳入水中,奋力朝楼船游去,在弓箭手的支持下,两方很快都登上了楼船的船舷,与船上的人展开了激战。
柳元礼和齐功如入无人之境,在分水峨嵋刺和长刀之下没有一合之敌,两人很快便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而剩下的几人武功也颇为可观,在他们的带领下,大江盟很快取得了船上的优势。
“去看看。”我顺手从旁边一个死去的大江盟弟子头上摘下一条绑带系在我自己头上,四女也照葫芦画瓢,让我们看起来就像是大江盟的弟子一般。
途中遇到的几个十二连环坞的恶人都被无暇一一刺死,显然眼前的场景又勾起了她对十二连环坞的满腔仇恨。
我随着一大堆人上了十二连环坞,大江盟和排帮的弟子在看到我头上的绑带之后都认为我是联手一方的弟子,我在打昏了周围几个混战的两方人马后在浓烟中把四女拉上了船。
飞身上了二层,这里已是烟雾弥漫,就算是火焰将夜空照得火红也难辩敌我。只是宝悦坊的虎鲨皮水靠做的实在太薄了,四女被衬得曲线玲珑十分的抢眼,那些十二连环坞的人马才轻易的辨别出她们的身份,不过往往是在惊讶于四女曼妙曲线的的同时便被无情的刺杀。
柳元礼和齐功哪里去了?在浓烟里人不可能停留很长时间,而三层已是一片火海,我在二层的船舱里快速穿梭了一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行踪,也没有碰上十二连环坞里那些成名的江湖好手,看船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大江盟联军的三艘战船开始缓缓的后退,我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这难道真是十二连环坞的疑兵之计?
一阵呜咽的号声响起,大江盟弟子开始纷纷跳入水中游回自己的船上,我知道对十二连环坞的攻击已近结束,我和四女也跳入湖中,回头望了一眼慢慢下沉的那艘著名大船,便奋力朝葫芦口的方向游去。
游出十余丈,才见齐功与柳元礼一人拎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从浓烟中纵身跳出,落在了大江盟接应的小船甲板上,看两人的衣衫被扯的七零八落,子眉毛俱被烧掉,样子颇为狼狈,可脸上却洋溢着一股成功的喜悦。
齐功一扬手中的人头,高声道∶“儿郎们,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我们打垮了!留守的花想容、杜其言也被我们杀了!我们胜利啦!”惹得联军弟子一阵欢呼,叫喊声回荡在葫芦岔子里,经久不息。
“花想容死了?”
说起来我进入江湖还是拜他和杨威所赐,在装模作样振臂高呼的同时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玲珑和无暇,两女是一脸如释重托的轻松快乐,就连无暇似乎也像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那真的是花想容吗?
玉珑笑道∶“爷,我们也没见过他,不过看模样和师姐形容的倒是一样。”
似乎是烧到了火药库,十二连环坞突然剧烈的爆炸,几声巨响后那艘大船断成了两截,很快沉入水中,大江盟的两艘小船开始穿梭在湖面上,有条不紊的清理着战场。
联军的伤员连同战死者的尸体都被运回了大船,而那些侥幸从十二连环坞里逃生的恶人们大多没有逃过小船上掷出的鱼叉,就连死尸也要被鱼叉戳来戳去,我终于知道了大江盟为什么短短十几年便发展成了威震江湖的大门派。
尽管我们都带着铜制的吸管,可还是靠着那些死尸的掩护才躲过了大江盟弟子的眼睛。
看水面上很久没有出现船的影子,我才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望着远去的船队和湖面上近百具死尸,我恍如隔世。
是十二连环坞太弱,还是大江盟太强?我一时间摸不着头绪,不过看大江盟联军的船队已经快速通过了葫芦口,我知道就算十二连环坞有埋伏,此时也失去了攻击大江盟船队的最佳时机。
“尹观白痴,难道高光祖也是个白痴不成?”我心中暗忖,抬眼却看到不远处的尸体旁一支竹管正缓缓的升起,旁边还有两支竹管露出水面一小截,我知道这定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忙示意四女停下,五人像是五具尸体一般随波逐流。
水面极快的探出一只脑袋,极快的四处张望的一圈之后,又沈了下去,藉着月光,看得出那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相貌平平,却是一脸的机警。
不一会儿,三颗脑袋一起浮出,甫一露出水面便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到另外两人竟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已经到嘴边的攻击命令又被我咽了回去。
那两个女人容貌颇为秀丽,模样也很相像,显然是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出头,而女儿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一二岁的光景。
“爹,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恐的躲在母亲的怀里。
原来这是一家三口。看那汉子忙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就像湖上的野鸭一般叫了起来,三长一短的极有规律,可叫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
那汉子的神色便有些不安,母亲紧张的问∶“都死了吗?”
“也差不多了,”那汉子阴沉着脸道。
“那花堂主、杜堂主……”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汉子便满脸怒容的道∶“花蝴蝶那淫贼他妈的死了最好,他小子不是个东西,连奶都敢调戏,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他,我早把他杀了!”
又埋怨女人∶“奶也是,他不讲江湖规矩,奶怎么也不肯跟高门主讲?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女人怯怯的不敢回答,女儿缠住父亲,“爹,你就别埋怨娘了,娘还不是为了你,那花蝴蝶在尹门主那里多得宠呀!”
这小姑娘耳闻目濡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我心中一乐。那汉子悻悻然的骂了句∶“呸!这个卖屁股的家伙!”
心里有火,转眼似乎看到了我头上的绑带,满腔的怨气便要在我身上发 ,举着把尺二长的匕首向我游来。
离我还有三尺远,我那对原本像是死鱼一般的眼睛突然放出慑人的光芒,那汉子吃了一惊,不过应变倒颇为迅捷,喊了声∶“快逃!”身子突然一沈,眨眼便没在水中。
逃得掉吗?我心中一哂,那汉子虽然在水中忽隐忽现的水性还算出色,不过在我眼里他的速度依然慢的很,在一刹那我只是有些惊讶这汉子的机敏,能在大江盟的眼皮底下逃得一命,又仅靠着我的眼神便判断出我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想必不是尹观那种白痴。
那汉子一个猛子扎出去三丈远,回头一看自己妻女的脖子上已经横着明晃晃的分水峨嵋刺,犹豫了一下,把匕首一扔,反身又游了回来。
和那汉子一脸颓然相反,母女两人脸上满是感动,妻子的目光里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却是满眼的柔情,让那张俏脸更加动人∶“三哥,我真高兴!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嫁给你,好好伺候你。”
“太肉麻了吧。”看四女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同情,我知道这老小子还真赌对了。
那汉子也看清楚萧潇四女的模样,突然一愣,“你……你们不是大江盟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示意四女放开那对母女,两人很快和那个汉子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