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只愁找不到门路,现在明码标价,给东西就收,不用求爷爷告奶奶,不用花大把的银钱打点,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
六石粮食虽然不少,相对来说还算好解决的一项,泰山营的粮食堆成了山,又看管不严,只需要背着人去粮堆上拿就是了。可是这六丈布……上次老王在郑县抢了不少布,足有两引,岂止六丈,只怪他自己大手大脚,都拿出去给别的野女人做新衣了,如今剩下的肯定不够六丈。没办法,只能动用点硬通货了。
“孩儿他娘,我在深井巷收了几块马蹄金,不是让你收着了吗?你去找出来,现在是用它们的时候了。”老王站起身,准备去给儿子张罗了。
翟兴和胡狗子各守着一面“参军光荣”的大旗,在军营旁卖力地吆喝着,营门前是用木板搭起来的长条几案,一溜地排出去,几十个紧急调来的文人站在几案后头,准备接受报名。
孙易、牛得草和班登等人带着牛吏马吏,赶了许多的牛车和马车,准备运送粮食布匹。只有王猛还带着一队羽林军在营地周围奔跑呼喝,继续训练(装逼)。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现场并不是很热闹,从早上到日中,确实有些军中将领把自家孩子送了过来,但是人不是很多,只有三十人左右。
羽林军和牛马厩一起出动,又动员了不少平民,这次募兵的接待人员足有几百,相比较而言,半天招三十人的成绩称得上惨淡。现场看起来像是现代的某些大商场,卖衣服的比买衣服的多多了。
胡狗子跳下高高的台子,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边吆喝着,“猛子!兴子!来,歇会儿,反正现在没啥人。”
“累煞我也!”翟兴一屁股坐在胡狗子身边,嗓子嘶哑地说道。
“嘿,兴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天天这么文绉绉的,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个识文断字的文人呢!”
“胡兄,你说陛下这招到底管不管用?这都晌午了,为何还没有人来?”
“谁知道呢?陛下好像挺有把握的,咱们就看吧,反正今天就见分晓。”
这时王猛走了过来,他也累得够呛,在马背上半天没有下来。看着此刻人少,就让队伍解散休息。
“猛子,来来坐这儿,别练了,反正也没啥人看。”
“早晨人不是挺多的嘛,现在都跑哪儿去了?老子这么卖力气地装逼,竟然连个观众都没有!”王猛有点忿忿不平。
现在羽林军基本都明白了“装逼”的意思,也学会了陛下口中的某些现代词汇,这就是上位者的优势:有话语权,说什么都有人跟着学。
“我看陛下这次可能玩儿砸了,咱们大军从青州走到这儿,凡是有人想加入,那是随时可以加入,哪儿用得着交什么钱粮?我王猛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入伍要交钱的。”
话音刚落,旁边有人叫道:“快起来,起来!来人了,来了一群人!”
三个人跳了起来,见山坡下来了大约一百多人,肩担手提的,都扛着东西,还有三辆装得满满的大车,几匹骡马身上也满载着东西。另有两人推着小巧的鹿车,车上几个大袋子,一看装的就是粮食。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王猛紧着集合人去继续装逼,翟兴胡狗子跳上台子,扯开嗓子宣讲,报名处准备好竹简、笔墨准备登记,孙易等人备好了车马。
这一批人都是泰山营的,结伴带着孩子来报名参军,一批报了四十多人。还没等这一批登记完毕,又来了几拨人,报名处立刻排起了大队,你推我搡,热闹非凡。
之后一下午再没消停过,一直到太阳落山,众人忙得抬不起头来,牛马车辆络绎不绝,不断地往来运送粮食。忙到入夜报名处才收了摊子,而运输队直忙到深夜,才把粮食运送完毕。
这一日报名者八百七十八人,共收粮食六千多石,布匹不计其数,还有其他金玉银钱等物,刘盆子赚得盆满钵满。
“我算是服了,陛下比那些算命先生都准,他怎么就知道这些人会抢着来送东西?”王猛叹道。
胡狗子笑道:“什么算命先生,陛下那是再世张良,算无遗策,真龙天子,那脑袋谁能比得了?”
“你们觉不觉得陛下自从成了陛下,好像变了个人?以前他可没有这么能干。”王猛有点疑惑。
“胡说!”
“放屁!”
“陛下是天生龙种,一落地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小时候我就看他头上有紫气!”
“那是,真命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那是自个收着呢,现在登了大位,本事立刻都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