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怕如此珍贵、如此来之不易的药水落了一滴。
可,饶是这般的注意,还是有汁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晕染在湖绿色的衣衫领口上,她皱眉,又连忙掏出丝绢给她擦拭。
终于将瓷碗里的最后一滴药汁喂完,已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瞎婆婆弯了弯唇,刚准备直起早已躬得酸麻的腰身,骤然,身后一阵衣袂簌簌,她一惊,回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中蓦地一轻,瓷碗已经教人拿走。
是商慕炎!
瞎婆婆一震,只见男人低垂着眉眼,紧紧盯着自己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瓷碗在看。
“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今日又不是十五,而且此时,外面还青天白日。
“你做了什么?”
男人蓦地抬起头看着她。
瞎婆婆骇然地发现,他的一双眸子血红,浑身散发着一股冷魅的气息,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隐忍的薄颤。
她一惊“我”
“告诉本王,你做了什么?”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嘶吼,瞎婆婆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往前猛然一倾,是男人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攥了起来。
“我”瞎婆婆眸光微晃,强自镇定“我只是给倩儿喂了一些药。”
“什么药?”
他逼问。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心存一丝希望,那么,在座辇里,跟他的那个父皇对完话之后,他的心里却只剩恐慌。
虽然夺嫡之路顺风顺水,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在展开,虽然他成功了。
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却并没有达到。
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反,为了他的女人和孩子而反,他以为他们都在景帝的手中。
因为在那个产婆的身上发现了冷镖令,就是类似如一枚飞镖的令牌,它代表着一种身份,天子禁卫。
产婆是天子的禁卫,所以,他以为谷中一切都是景帝所为,而苏月和孩子被劫走,也是景帝想要逼他献身。
可是,不是!
不是这样!
景帝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两人一番对话下来,他也知道景帝并没有撒谎。
景帝说,如果苏月和孩子在他的手上,他还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处置舒思洋吗?
景帝说,如果苏月和孩子在他的手上,今日他能如此轻松地钳制住他吗?
可是,如果不是景帝,又是谁?
他蓦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一颗心从未有过的狂跳,脑子里突然有个很可怕的猜测。
这个猜测一路将他裹得死紧,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急于想要得到答案,却又恐惧知道答案。
只惟愿,猜测只是猜测,仅仅是猜测而已。
可是,当他刚才进入石室时,看到这个女人在喂药的第一眼,他就崩溃了。
他真的崩溃了,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里天崩地裂的声音。
“快说,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他再次嘶吼出声。
“爷何必明知故问呢?”瞎婆婆缓缓抬起眼梢,直直望定男人。
商慕炎身子重重一晃。
何必明知故问?!
是解药吗?
难道她真的取了孩子的心头血?
那么小的孩子,一旦被取了心头血,又岂有活头?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们是不会这样做的。
她们也不敢这样做。
因为,他会杀了她们。
手中力道骤然收紧,他咬牙“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快说,把话说清楚!你给她服用的是不是解药?”
瞎婆婆的身子在他的攥提下摇摇欲坠,她还没有吭声,却是蓦地有另外两道女音从不同的方位而来。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