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软,在身子几乎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之前,他从后面紧紧地将那个女人抱住。残璨睵伤
“别走!”
“苏月,别走。”
男人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苏月的背上,苏月皱了皱眉,受着惯性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立着身子强自撑住。
垂眸,目光落在紧紧环绕在她胸前的那一双大手上,原本白璧、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面也是多处伤着,有的破皮的地方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柩。
他受了很重的伤,她知道,他快支持不住,她也知道。
可是,又怎样?
那又怎样呢料?
她好累,真的好累。
每次都是这样!
他伤她,然后又留她,然后继续更伤。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
“商慕炎,放手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不!”男人的手臂愈发的用力,就算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需要攀附着她来支撑,却依旧将她裹得死紧,就像生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不见了一般,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畔“跟我回去!”
回去?
苏月轻笑出声,侧首淡淡地看着他抵在她肩窝上的侧脸“是八王府吗?”
“还是四王府,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她愈发淡漠的口气,就像有只手蓦地伸到他的胸腔内,将他的心揪住,狠狠揪住,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伤了她,他知道。
他的态度伤了她,他的口气伤了她,他的话语伤了她,他的不信任伤了她,他的人甚至还打了她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还没有好,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他们再也经不起一丝动荡。
但是,纵然再不想、再克制,、再告诉自己要想挽回,不能再伤她毫厘,在看到她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怒了。
真的怒,撕心裂肺的怒。
其实,就像她说的一样,商慕寒的身份死了,从此以后,林子墨只是林子墨,林子墨再也变不回商慕寒去跟他争夺皇位,这个道理,他又岂会不懂。
那他气什么,怒什么,又怀疑猜忌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商慕寒,她曾经深深爱着的四王爷商慕寒。
他怕,他恐惧,他嫉妒而已。
他又一次伤害了她。
彻底伤害了她。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
她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从来都没有这样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委屈如此直白的、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过,她在解释。
解释是么?
然后呢?
解释完了,然后两讫是吗?
不,他不能让她走。
“苏月,跟我回去,我给你治脸。”脑中纷乱,心中闷堵,他快速搜索着各种可以将她留下的理由。
各种。
结果,却似乎只剩下这一个,而这一个,他知道,她也已不在乎。
果然,女子淡漠的声音传来“不用了,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苏月微微笑着。
她说的是事实。
自古以来,女为悦己者容,就算那日在樱花园里,他要揭下她面具,那般情况下,她脑中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她的身份要暴露了,而是,她这么丑,怎么给他看?
可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
“商慕炎,你身上的伤很重,快让他们扶你回去诊治吧,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商慕炎微微一怔,眸中腾起光亮“你还关心我的,不是吗?”
“不是!我是不想欠你!你是为了给我寻药才伤成这个样子,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换谁都会心里过意不去。”
苏月的声音淡得拧得出水,商慕炎低低嘶吼出声“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是关心”
明明是!
“商慕炎,你为何总是这样武断?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认为我背叛,我就是真的背叛了你,要受你的冷嘲热讽、受你的挖苦、受你的人掌掴;如今你认为我关心,我就得是关心,然后你说几句好话,我就屁颠屁颠地跟你回去,是吗?”
“商慕炎,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苏月轻轻摇头。
身后不远处是所有人的目光,商慕毅的、商慕晴的、林子墨的、还有苏阳的。
身前的远处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路人纷纷侧目,遥望着这对紧紧抱着的男女。
“苏月,跟我回去,我答应你,日后必不再怀疑你!”
必不再怀疑?
呵
苏月低低笑。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她用自己的一场惨烈换回了他一句不再疑?
心头的疲惫愈发浓重,她又侧首看向他的脸“商慕炎,其实自始至终,你都从未相信过我,没错,我心里是有商慕寒,我也不想商慕寒死,因为在我情窦初开的年纪,我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他,那是一段纯真的岁月,也是我的一段人生经历,任谁也无法抹去”
商慕炎身子一僵,林子墨心头一撞。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背对着他们淡淡而语的女子。
“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你却从不相信,你若信我,那日我顶着商慕寒的脸跳下瀑布,你就应该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何来今日这样的纠复?”
商慕炎呼吸骤沉,裹着她的手臂猛地一收。
那句“你若信我,那日我顶着商慕寒的脸跳下瀑布,你就应该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让他心魂俱裂。
胸口急速震荡,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情绪,各种情绪,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各种浓烈情绪,一一从胸腔激荡而过。
当狂喜、激动、慌乱、害怕、凌乱全部掠过,他心中唯一剩下的,却只有痛。
很痛!
是啊,如若他信她,如若他信她,又怎会有今日这样的纠复?
“苏月”
他努力地直起身子。
他想将她扳过来面朝着自己,他还想将她强抱回去八王府,然而,他却颓废的发现,他竟然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无。
他不能倒下,亦不能放开她,所以,他只能一直保持着靠在她背上依附她的姿势。
他知道自己很重,他知道她可能负荷不起,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悲哀地想,他都这样了,善良如她,就算咬牙挺住,她也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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