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她千疮百孔。
“商慕炎,是不是看着我像跳梁小丑一般从你的左手跳到你的右手,你能从中得到满足和快乐?”
“苏月”
男人眸底掠过慌乱和惊痛,他微微伸着手,想去扶她,却又有些不敢上前。
他平生怕的第一个人,不是景帝。是她!
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苏月,不要这个样子,我跟你说过,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解释。”
苏月怔了怔,这似乎是她出来后,这个男人唯一说得一句比较全的话。
只是,以后?
以后是有多后?
这以前的事都没有搞清楚呢,何来以后?
“没有以后了。”她轻轻笑,淡淡说。
男人面色一凝,沉声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做什么还要这么任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也绞着一抹躁意。
就要不耐烦了吗?
苏月弯了弯唇。
忽而,又想起他说的做娘的人。
对哦,她差点忘了,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她和面前这个双面男人的孩子。
也就是到这时,她才陡然意识到一件事来。
“这个孩子你们也有用吗?”她忽然开口。
她轻凝了目光,睇着众人反应,她看到舒思洋眸光微敛,商慕炎眉心一皱。
看来,猜对了。
以前,她没想到,也就是刚才的某一瞬间,她忽然想,依照舒思洋睚眦必报、凡事求胜的个性,她为何从没有在意过这个孩子?或者说,从未想过对这个孩子不利。这不是她的作风,除非在她的眼里,孩子必须留。
又有哪个女人必须留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呢?
除非这个孩子有用。
所以,她才做了这个大胆的假设。
看来,假设是成立的。
可,这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
这世上会有人将自己的孩子当工具吗?
没有吧?
“商慕炎,你到底有没有心?”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只要我在,没人敢动我们的孩子!”
男人笃定而语。
几人微微一怔,特别是舒思洋,更是愕然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男人。
苏月摇头,轻轻笑。
“商慕炎,你不累吗?又要做四王爷,又是做八王爷,还要满腹算计,你不累吗?”
“累!但是,至少我可以活着!”
苏月怔了怔,不意他会接得那么快,也不意他会接这样一句话。
活着?
这世上谁又活着容易呢?
罢了,罢了。
就这样吧!
“商慕炎,你的珠子还给你!我要不起!”
苏月垂眸看了看自始至终都握在手心的那枚珍珠,蓦地抬手,朝他掷过去。
他一惊,想伸手接住。
也不知是他太过慌乱,还是她太过决绝,她一个用力,竟将珠子砸到了岩石上,而他有着出神入化武功的人竟也没有能接住。
“砰”的一声,珍珠碎裂的声音,如同此刻苏月的心,一瓣一瓣,碎裂开来。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那满地的碎屑,商慕炎亦是低垂着长睫,凝着那碎碎冷辉,薄薄的唇边紧紧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甚至感觉得到男人广袖中的大手紧攥成拳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话一说出口,苏月就觉得这话怎么那么熟悉,想了想,才想起来,方才何雪凝跟商慕炎解释自己将球砸向她时,就是说的这句。
不等男人反应,苏月转过身往回走。
“你去哪里?”
一道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
苏月脚步一顿,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舒思洋么。
“回营帐!”
她淡淡地应了一句。
后面的话她自是不会说,回营帐收拾,然后,离开。
“你不能走!”
女人声音寒凉坚定,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苏月微微一笑,自是明白她说的不能走的意思。
她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所以,得死是吗?
此情此情,让苏月突然想起了曾经在殇州的一幕。
那一夜,也是她跟商慕寒彻底决裂的一夜,她记得当时也是有个人不让她走。
时隔多时的今夜,那个人的女儿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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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那一夜,她以蛊虫换得了生和自由,那么今夜呢?
她又拿什么来交换?
而且,那夜,她撞破的只是瞎婆婆一人的秘密,今夜,却是一个两个六个人的秘密。
她走不了了。
其实,方才,她决定从岩石后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后果。
理智告诉她,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做法是,躲着,然后,悄悄离去。
可是,她忍不住,她太想知道答案了,即使,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数,但是,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
要死,她也要死得瞑目。
既然,身边都是谎言,这世上也无一丝温暖,那么,他们想咋地就咋地吧。
微微抿了唇,心中释然,她缓缓转过身,再次看向那站在夜色中的六个人。
“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苏月说的是你们,看的却只有一人,那个她腹中孩子叫父亲的男人。
商慕炎微微眯了眸子,正欲开口,却蓦地听到商慕毅的声音响起。
“八弟,此女不可留!她知道得太多了,我们现在是将脖子挂在裤腰带上过活,不能有任何一丝闪失,我们不能赌,也赌不起。而且,她曾经和商慕寒还有过一段情义,她根本靠不住,如今,知道了你和商慕寒是同一人,这一点要是稍微传点什么苗头出去,我们,特别是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月轻笑,没想到外界传闻的榆木疙瘩五王爷商慕毅一夜基本无语,难得一次口若悬河,却是为了说服商慕炎杀了她。
“我也赞成五爷的话。虽然,她的确有着利用价值,但是,比起所有人的安危来说,那点价值也不算什么。如果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说话的人,是舒思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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