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府, 存菁阁
“你说什么?林家竟然能烧制木炭?”林昭然吃惊之余竟将木梳子掰断了一齿,“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的大哥接到信之后, 亲自跑了一趟枣林村,发现林家烧炭卖的消息暗地里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其中林家的几家亲戚去林家帮忙的都分润了好处,具体多少不知道, 但听说几十两银子总有的。”点墨回话。
怎么会?
林昭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在前世,她可没听说林蔚然会烧制木炭这门手艺, 嫁了谢洲之后, 谢家的产业之中也并无木炭相关的行业。
还有, 林则然此次解试也是, 和前一世有很大的出入。
是的, 她已经得知了林则然中举一事,解榜是先在府城张榜,然后再由府城通知到辖下各县镇, 所以在府城的人能更快地收到消息。
林则然中了贡生,名次很靠前, 是解榜第十名的好名次, 这和前世的轨迹完全不同, 前世他是在榜中间,三十开外了,并没有那么好的名次。
林蔚然回去林家后,林家竟然有种蒸蒸日上的趋势, 一想到这,林昭然心里很不舒服。
点墨又说道,“小姐,听我哥说,那罗村长似有谋林家烧炭秘技之意。”
林昭然冷笑,罗永福那老家伙什么德性她不知道吗?他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并不令人意外。
他写的信她也看了,言语间充满了试探与挑拔之意,林昭然很明白罗永福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倒是想借刀杀人。由着他去,让你哥别直接出手,也别露面,最多为他提供一点便利,成不成功是他的事。
“对了,林家烧出来的炭成色怎么样,都卖给了谁?”
“成色暂时不知,我哥仔细查了,好像是卖给了吉祥炭铺。”
吉祥炭铺,沈家的产业!林昭然顿时眼睛一亮,“这批炭的成色一定很好。”否则的话,沈家哪会愿意收购呢?
一时间,林昭然挠心挠肺的,炭,她也想啊!这烧炭的秘技在林家,就是千儿八百的小买卖,暴殄天物。如果能到她手里,倚仗着侯府的势力,必能将它番个十倍百倍的,并教那木炭行业的格局重新排列。
林昭然在屋里踱来踱去,她觉得自己放弃不了,无法视而不见,她不甘心,这是一个多好的机遇啊!
但她又谨记着她祖母的话,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直接谋林家的东西是肯定不行的,即使成功,吃相也太难看了。
但她可以借罗永福为踏板啊,曲折取之。林家势弱,手里握着这么一个秘技无异于抱金于市。她帮林家赶跑抢金之人,然后呢,她只是分走了他们一部分金子,并保证他们能安安稳稳地继续赚他们的千儿八百两银子。他们应该感谢她,是她让他们林家有了靠山,让人不敢再觊觎。
至于罗永福,是个欺软怕硬的,量他也不敢说什么!即使说了,她这边的人不承认,他手上也没证据,空口白话又有何人信呢。
定下了初步的计策,林昭然又细细思量,补充,然后定计,最后实施。
太原沈府
沈夫人刚将自己的娘家侄儿沈朗并儿子送走入京,就马不停歇地开始召见各地管事,安排入冬以及年前的事宜。
太原府冬天冷,现在才是初冬,便已冷得叫人难受。
沈夫人在花厅处理事物,门窗几乎都关上了,除了大门,即使大门开着,也放下了厚厚的帘子以阻挡冷气的涌入。
大丫环见机添上了炭盆,沈夫人本想说还早不忙着用炭,但炭盆一靠近,确实暖和得紧,人也好受多了,便没有阻止。
大丫环凛冬笑道,“夫人,这是今年鹿渭镇那边进上的新炭,名叫姚金炭,说烧着挺不错的。”
沈夫人看了炭盆里的炭一眼,卖相很不错,“名字倒不错,是老陈进上来的?”
“是的,陈掌柜说了,这是最新的一批炭,刚下来就给府里送来了一批,咱们吉祥炭铺还拿下了新炭的独家售卖权。”
“老陈有心了。”
“陈掌柜惦记着您哪。”
陈掌柜是她的陪房,这话也不算错。
“老陈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干啊。对了,新炭试过了吗?”
“试过了,这批新炭很不错,耐烧,烟倒比银霜炭多了那么一些。给姨娘三少爷等用还是可以的,比银丝炭要好一些,价钱还比银丝炭便宜。”
“那让采买那边和老陈对接吧,多备一些。”
每年冬天,府里的耗炭量很大,光这一块的支出,在冬天就占了大头,毕竟好炭都不便宜,孬炭用着不体面。其实也不光是沈府,太原府的高门大户皆是如此。而沈府因经营炭铺的便利,倒不曾在冬里短缺过炭用。
“对了,夫人,说起这个姚金炭,陈掌柜还说了,这卖炭之人和咱们府城的南阳侯府还有些渊源呢。”
“哦?南阳侯府?”
“陈掌柜说,卖姚金炭的人家正是当初与南阳侯府抱错了姑娘的人家。”
“是林蔚然回去的林家啊。”沈夫人恍然。
“正是呢,陈掌柜说了,这炭的生意呀,全程都是陈四姑娘和他谈的,最后定下了炭的品质和炭价等等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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