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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倚着一名绿衣女子。
她手持青藤柳叶鞭,肩胛骨一枚绿藤萝在昏暗中散发幽光。
“哎,明明自己很开心,却还要拿我出气,你真是越活越别扭了!”她扬起嘴角,叹了口气。说罢,哼着小曲,顾自挥舞着藤鞭,步履轻松,沿着河岸向下走去。
十宴拐了个角,发现了昏迷在墙角里的漓落,只见她周身遍开的曼珠沙华花忽明忽暗,在夜里散发出独特的光芒。
“到底是个美人儿啊,真可怜……”十宴感叹,语气尽显惋惜,可眸子里却是幸灾乐祸,“今晚你就同我住吧。”她大笑地甩出柳叶鞭,藤鞭立刻束在漓落的细腰上,将她拖在身后。一路拖过来漓落簇新的衣裙被磨得残破不堪,彼岸花瓣也凋零了满地……
十宴觉得心情大好,一扫前几日的阴郁,哼着歌儿回到了离子河畔的小木屋。
“有人。”十宴面色一沉,在推开门的一煞那,提高了警觉。昏暗的房间内本应当是空无一人,而此时却有一个不属于这间屋子呼吸声,气息内敛,让人不易察觉,确是高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通天大护法呀——”她捕捉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便放下了警惕,重又变得欢乐无比。
十宴食指一挥,房间的烛火便跳动起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
“不敢当,大护法可轮不上我。”桌旁,坐了一青衣公子,一把折扇其上书了四个字‘闻人怜生’。
“怎么,想我了?”十宴径直坐在闻人腿上,而他也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闻人通天忽的从她腰间取下了一块木牌,其上刻了个‘丁’字,他一脸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木牌。
“几日不见,高高在上的鬼君沦落成了扫地门童,你吃掉的仙界官员,到底是何人?”
“我哪里会记得吃过哪些人?主上此刻罚我,不过是因为我撒了个小谎,演了场好戏,让他受了几天的委屈,不过……”十宴顿了顿,一把夺过木牌,抚摸着它,笑的一脸高深莫测,“不过主上迟早会感谢我。”
“再者我甚久没有去参加比武了,以最下层的身份去玩玩也未尝不可,漓落为人乖张,这次我少不了要赏她苦果子吃。”
“怎么,受委屈了?”闻人通天爱怜的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
“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十宴大笑一声,“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我受委屈,你也太瞧得起漓落了罢,小人得志,迟早阴沟里翻船!”
“她即将成为大明宫的女主人了,别招惹她。”
“你心疼了?”十宴挑眉。
闻人笑而不语,捧起十宴的面庞,俯下头便是想要吻上她的唇。
十宴身形灵巧闪身躲过,站起身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道不重,却是小小惩戒,“闻人公子红粉佳人多如碧海之水,我就不掺和了。”
闻人摇头苦笑,这老女人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脾性,真真叫人难以捉摸。他委屈的瞧着十宴,“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你真忍心次次拒绝与我,那些山精鬼魅,妖魔鬼怪哪里比得上我?”
“谁和你老夫老妻!”十宴啐了一口,柔声道:“滚吧。”
闻人默,扶额起身,出了门便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漓落,震惊之情无以言表。
“你把漓落怎么了!”
“哎呀,我把她给忘了!”十宴一惊一乍,形态做作,连将她‘拖’进了屋。
“你闪开。”闻人通天一把拂开十宴的手,紧张地抱起漓落,四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用得着这么紧张么,人家可没把你当回事。”十宴一脸淡漠。
“我知道你十分讨厌漓落,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般明目张胆的伤害她。她可是主上的宠姬。”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若是被主上知道了,你又得受罚了。”
“又不是我打晕的,我将她收留,主上保不准还会奖赏与我。”
“这大明宫内,除了你还有谁有贼心有贼胆?”
十宴噗嗤一笑,一挑眉,“也许是主上自己呢?”
“……主上?”闻人沉默,有些诧异,却还是没再问什么,“你好自为之,漓落虽有金身护体,可到底旧伤未愈,我带走了。”说着,抱起漓落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快滚吧。”十宴冷笑一声:“宠姬?莫要变成了叫花鸡。”十宴拂袖,独自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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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皓月当空。整个鬼族,只有大明宫能遥望星辰,确切来说,只有莲华殿可以瞥见繁星,真正的繁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院子里曼珠沙华花开正艳,盈盈间似有彩蝶在丛中飞舞。
道旁松竹常年翠绿,小楼上倚着一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容貌俊逸,温润如玉。
他手执一只白玉酒杯,其中液体早已空了,可他却依旧握着。
他正瞧着楼阁间的木窗栏,怔怔出神。
“主上,她醒了。”
在灯光的映衬下,男子的影子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
“知道了。”他淡淡道了一句,接着起身。转头,瞥见院子里那一簇簇盛开的曼珠沙华,愣了一会,神色忽然变得温柔似水,不再疑惑。
瑶音再次睁开眼,便发觉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头还微微有些疼痛,她支撑起身子坐起来,这时门正好打开来。
“你醒了?”
“……嗯。”
“觉得好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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