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什么,当晚薛扬命人送了信给祁玉,祁玉略略放心。
过了大半年,薛挥果然回了京。他是和陕西巡抚穆仝一同回京的,他回京探亲,穆巡抚回京面圣,汇报陕西防务、税粮。
薛挥回来之后,匆匆和薛能、祁玉打了个照面儿,就进宫去见青雀了。薛能笑骂,“眼里只有姐姐,没有爹娘不成?”虽是笑骂,神色间满是溺爱之情。
祁玉疑惑,“阿挥有什么急事要寻他姐姐?为何不先跟咱们说了?”薛能呵呵笑,“谁知道呢!或许阿挥并没什么急事,只是许久未见他姐姐,想的狠了。”
他们在家里瞎猜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只好算了。
薛挥到了宫门前,才下了马,便被守门的近卫拦下了。“在下,阳武侯府薛挥。”薛挥客气说道:“有事求见祁皇后,烦劳通报。”
“皇后娘娘是你想见就能想见的?”守门的近卫板着脸,要赶他走。这名近卫想是耳朵不大好,没听见“阳武侯府”几个字。若听见了,他怎么着也能想明白这是皇后的亲戚。
薛挥皱皱眉,正要跟近卫理论,却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一匹红色宝马如旋风般疾驰而至。马上的骑士很是美丽,肤色如冬日初雪,双目如深夜寒星,晶莹璀璨。
他飞身下马,近卫点头哈腰的行礼,“林公子,您来了!”林啸天并不理会近卫,冲着薛挥浅笑,“阿挥,几年不见,你老成多了!”薛挥摸摸下巴,“我也有同感。”
两人互相打量片刻,含笑抱了抱,“怪想你的。”
近卫见他俩这般亲热,有点傻眼。
林啸天放开薛挥,告诉近卫,“这是皇后殿下的表弟,阳武侯府的二公子。”近卫忙不迭的陪不是,薛挥不在意的挥挥手,“不知者不罪。”和林啸天一起进了宫。
“你来看姐姐?”薛挥随口问道。
“不是,我来求姐姐办件事。”林啸天浅浅笑。
“巧了,我也来求姐姐办件事。”薛挥也笑。
皇帝正忙里偷闲,陪着他怀了身孕的爱妻在花园中漫步。听说林啸天和薛挥一起来了,皇帝觉得他们很扫兴,不过,还是很大度的吩咐,“带过来。”
真见到人,看看自己的好表弟,和青雀眉眼有些相像的薛挥,皇帝还是很喜欢的。祁皇后更是笑颜如花,“林啸天,阿挥,你俩怎么凑一起的?”见了两个弟弟,她乐的很。
薛挥和青雀多年未见,未免有些拘束,慢慢把在西北的事说了。其实,他即便不说,青雀也知道。不过,青雀还是笑咪咪听着,很开心的样子。
林啸天耐心等他俩叙过话,伸手把青雀拉到一边,“姐,我方才在灯市大街见着一位姑娘……”青雀喜出望外,“林啸天,你邂逅佳人了?艳福不浅啊。”林啸天红了脸,“姐,其实也不算见着一位姑娘,准确的说,我是听到一位姑娘的声音,还见着了她一片裙角。”
只听见声音,只见到一片裙角,他就这样了。青雀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林啸天,原来你不是无情人,竟是痴情人。”这个看不上那个相不中的,一旦钟情,便如此令人感动。
他俩在一旁低声说话,薛挥等不及,咳了一声,“姐,我有事跟您说。”青雀笑的眉毛弯弯,“林啸天才跟我说了件好玩的事,阿挥,你也有好事跟姐姐说吧?姐姐来了。”走到薛挥身边,含笑看着他,等着听好消息。
薛挥脸红了脸,伸手牵过她走到一个僻静之处,“姐,我和穆大人一起回京的。穆大人带有家眷,是他的夫人,和一位年方十四五岁的小姐……”
把青雀乐的,“阿挥喜欢人家小姑娘了,对不对?”薛挥低声道:“穆小姐极守闺训,我等闲也见不着。不过驿站浅小,有时难免会碰见。”
青雀真想仰天大笑,一天里头,林啸天和阿挥的亲事全有着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皇帝溜溜达达的过来了,“姐儿俩说什么呢?我也听听。”青雀冲他挤眉弄眼,“阿挥有意中人了!穆大人的女儿!”皇帝很是希奇,“哪个穆大人,巡抚陕西的那个?这人极有才干。我记得他是世家大族出身,很有些家底,女儿的家教,想必过的去。”
林啸天也着急,一开始见姐姐和薛挥说悄悄话,他还能忍住,这会儿表哥也过去了,他便也凑过去,殷勤道:“姐,我怕她被人抢走了,你快去替我定下!”
青雀笑的打跌,“好,定下,这便替你定下。哪家来着?方才你好像没说。”
皇帝大为惊奇,“表弟,你也有主了?”跟你姐姐相似的女子,竟找着了?表弟,你运气真好。
林啸天不好意思,“我打听过,她走进去的那家是陕西巡抚穆大人家。至于她到底是谁,我还不知道。”
皇帝摸摸鼻子,啸天你真行,姑娘是谁都还不知道,就找你姐姐来了。敢情你姐姐不光得替你做媒,还得先打听清楚了,姑娘是谁。
薛挥白了脸,青雀目瞪口呆。
林啸天见了青雀的脸色,也觉得不对劲,蓦然住了口。
皇帝莫名其妙。
一时间,很是安静。
好一会儿,青雀缓过一口气,蛮横的问着林啸天,“你,不过是听到她的声音,见到她一片裙角,连脸都没见着,是不是?”又指着薛挥,“你,不过是和她的家人一路同行,偶尔见过她一面两面,是不是?”
林啸天和薛挥都下意识的点头。
“这不就结了。”青雀淡定道:“谈不上一见钟情,更不会一往情深,不过是偶尔发了痴。婚姻大事哪能这般草率?你俩都回罢,等我见过穆小姐,穆夫人,慢慢打算。”
林啸天和薛挥到了这会儿才意思过来,敢情眼前这小子急吼吼的跑过来,也是为了那位姑娘!两人相互瞪了一眼,恨不得立时三刻打上一架。
“不许打架!”青雀很有先见之明的指着他们,霸道的下着命令。
林啸天闷闷的,“不打,我打他,不是欺负他么?”薛挥哼了一声,“我杀过人,你杀过么?我打过仗,你打过么?跟我动手,有你好看的!”
皇帝打发他俩走,“你姐姐正怀着身孕呢,生不起这个气。赶紧的,各回各家,甭在这儿杵着。”
林啸天本来走了,又折回来,“姐,我想起她就心跳,我和她应该是有缘份的。”
薛挥也是,去而复回,“姐,穆家是大族,万一回京之后很快定了亲,可如何是好?我就是担心这个,才想请您帮忙的。”要是回家跟爹娘说,爹娘再啰啰嗦嗦的打听、盘算,说不定穆小姐会被人先下手为强。
青雀少气无力,“姐姐心里有数,啸天,阿挥,回罢,回罢。”
皇帝把林啸天、薛挥撵走,揽着青雀抱怨,“两个倒霉孩子,不知道姐姐正是忙累的时候么?搁这时候来添乱。”
想娶媳妇,自己想法子去。靠姐姐帮忙,算什么。
青雀疲惫的抚着腰,“四哥,小敢真是调皮孩子,等生下来,一准儿比她哥哥们都愁人。”
从前,怀她哥哥们的时候,没这么费劲呀。
“这般不孝,等小敢生下来,先打她一顿。”皇帝心疼的说道。
青雀“哎哟”一声,皇帝忙问,“怎么了?肚子痛么?”青雀倒吸一口气,“她踢我,四哥,小敢脾气真是不好。这会儿,她在我肚子里大闹天宫呢。”
皇帝又是心疼,又是气,弯下腰冲着妻子的肚子讲道理,“小敢不许闹,再闹,爹爹真打了!”他越说,青雀的肚皮越是一会儿这鼓起,一会儿那鼓起,分明是孩子在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