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齐声。
反正具体的执行事务,都是手下人去做,先答应陛下的诉求,卖陛下个好,顺带给自己个台阶下,不寒酸。
为官做人嘛,就是要能屈能伸。
“夜深露重,孤也不多留你们。”
“爱卿们早日回家,莫让夫人儿女挂心。明日里记得将皇陵建筑图纸呈上,孤仔细观摩观摩,学习学习,孤百年后,也得有个舒舒服服的地宫不是。”
众臣一致感念陛下圣明。
袁公公也很是上道的主动送客。
粮草的大事有了决断,祁峟舒坦不少,他坐在龙椅上,不顾形象地将大腿翘在御案上,修长的大腿稍一使劲,平铺在桌面上的奏章便失去了光滑平整的模样,褶皱成一团废纸。垒放在侧的,半米高的、成堆的奏折群也应声倒地。
徐有钱:……
陛下好像不怎么勤政的样子。
懒懒的。
“陛下,这些奏折,批过了吗?”
徐有钱小声试探道。
他乡野长大,自小没有规矩,野习惯了,便格外不拘小节。旋即矮下身子,主动将零落一地的奏折收拾起来,物归原处,也没觉得失礼冒犯。
祁峟也不是什么心思细腻、规矩大过天的人。他径直忽略了徐有钱的僭越之举,只半眯着眼睛,漫不经心道:“孤没有批阅奏折的习惯。”
“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徐有钱:!
陛下他,哪里还是不够勤政的问题。
分明是懒政怠政啊!
咳,看在陛下积极调度粮草,北上支援的份上。
暂且不要骂他昏聩的好。
“夜明星稀,你也跪安吧。”
“明儿个拿到了地宫图纸,你自行离开,不必找孤告别,孤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扰了清梦。明白?”
徐有钱:……
“明白。”
陛下真是懒散到,不加掩饰,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地步了。
“下官领命。”
“陛下,”徐有钱弱弱试探道:“如何保证皇陵守卫军,听从下官的调遣呢?”
“好问题!”
“暗夜,明儿个跟随徐有钱去趟地宫,亲自给明柯送个口信。”
“是。”
静谧辽阔的雍和殿,龙涎香徐徐袅袅,清风送来凉意。
沉闷而浑厚的男声,不知自何而起,像是暗夜中行走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害怕。
徐有钱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妄图找到声音的主人,祁峟却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道“暗夜要是能让你发现,他也不必在孤身边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