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这一万人马,是用来牵制大同的官军,让我们不敢前去支援白羊口的?”
郭登点了点头,道。
“不错,若本将所料不错,此刻白羊口已经开战了,没记错的话,现在守备白羊口的,是都督佥事谢泽和参议杨信民吧?”
朱鉴见郭登的神色不对,以为他在担心白羊口的战况,于是开口道。
“不错,杨大人性烈如火,郭总兵放心,纵然战死殉国,杨大人也不会后退一步,定会死守。”
郭登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轻声喃喃道。
“死守,是,谢泽也会死守的……”
范广在一旁暗骂一声,这朱御史简直是个愣头青,话都不会说。
这个谢泽,早年曾是郭登部下心腹将领,后来升迁为都督佥事,独自领兵,镇守一方。
白羊口虽是险要关隘,但是无论是兵力还是城池坚固程度,都难比大同。
只怕此刻,面对也先的主力猛攻,早已经是危在旦夕。
总兵大人哪里是在担心战况,分明是因为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腹部下战死,但是自己却不能出兵救援,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结果这个朱御史还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个愣头青!
范广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道。
“总兵大人,也先派遣万余大军驻扎在外,是笃定大同城内防卫空虚,然末将此次率军两万,已分四路从雁门关而入,首批六千人已至,请总兵大人下令,命末将率军夜袭城外虏贼大营,挫其锋锐!”
那一日,从京城出发之后,范广秘密赶往了居庸关,从孙安的手中,接过了从各处关隘征召的那三万大军的指挥权。
然后将这三万人化整为零,拨出五千人支援紫荆关,留下五千人驻守居庸关。
然后将剩下的两万人,化整为零,兵分四路,分别从雁门关等处赶往大同。
除了他亲率的六千人是直接赶到大同以外,剩余的一万四千人,则是潜于其他隘口,待开战之后,才会开拔秘密前来。
这既是为了扰乱也先的视线,也是避免太过大批人马的调动,引起也先的警惕。
所以时至今日,也先只怕还以为大同城内,只有不到一万的残兵,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出兵攻取白羊口。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谨慎的在大同城外,放置了近万的人马,防止大同出兵增援其他隘口。
毕竟自从土木之役以后,朝廷明面上对大同的增兵,加上原有残留的兵马,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万。
面对着范广的请战,郭登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道。
“陛下命你率两万人马,秘密来援,实则是有大用,此刻,还不到你们出军的时候。”
说罢,郭登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望着远处升起的烽烟,轻声开口道。
“且再等一等,过些日子,本将定要那也先,后悔此生敢犯我大明!”
第139章战损
京师,紫禁城,武英殿。
朱祁钰面前摆着一份军报,底下是兵部尚书于谦,此刻正面色肃然,禀报道。
“皇上,紫荆关来报,四日之前,也先起兵四万,攻白羊口,守将谢泽力战三日不敌,城破,守将谢泽战死,协同军务参议杨信民城破后自缢而亡,镇守官军九千人,战死者六千余人。”
“先锋官石亨领残兵两千,退至紫荆关,先已被协同守备紫荆关右副都御史罗通拿下,已押往京师,待朝廷处置。”
听到石亨的名字,朱祁钰抬了抬眼皮,心中冷笑一声。
果然还是这副贪生怕死的性子!
眸中闪过一丝冷色,朱祁钰开口道。
“战死者家属善加抚恤,一律从厚,不必吝惜,守将谢泽及杨信民,按例追赠,升品一级,准荫一子。”
“至于石亨,朕前番已有诏谕,前番不战而逃,已蒙朝廷宽宥,此番守将战死,他却望风而逃,不战而退,此等动摇军心之辈,岂可再宥?”
“命罗通将此人就地处死,此后再有敢不战而逃者,各地镇守将领,可先斩后奏。”
于谦很想说,军报上写了,石亨并不是望风而逃,而是在在守将指挥下数次出战,最后在城破之后,才带着残兵后撤。
但是皇帝金口玉言,已经给他定了性,于谦也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反正,详细军报能看到的人不多,既然天子说他是不战而逃,那就当不战而逃吧……
大战当前,的确需要有人祭旗,以防再有人敢擅自后撤。
于是石亨的命运,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定下来,在此等局面下,一个先锋官的生死,连点水花都掀不起来。
揭过了这一节,朱祁钰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军报上,问道。
“白羊口百姓如何?对方战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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