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和他这个监国亲王郕王。
然后三人联袂入宫禀报,孙太后也不曾直接摆驾本仁殿召见大臣。
得获消息后,她一边准备财帛金银,另一边则是按照规矩,诏命郕王召集大臣商议策略,最终禀报给她。
但是这一世,因为他这么一病不起数日。
于谦不知他已经醒来的情况下,事急从权,直接入宫禀报,导致孙太后直接召见大臣,他又阴差阳错的进来插了一脚,便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于是,这便形成了一个尴尬的问题,那就是这大殿之上,到底该谁做主?
王老大人提出的三项当务之急,第一项和第二项勉强算是和皇帝相关。
作为天子生母,而且事情又没有什么可争议的,孙太后自可一言而定。
但是这第三项,却是真真正正的涉及到了社稷江山。
和后宫,甚至和天子的安危都没什么太大关系,属于纯正的朝堂政务。
于是问题就来了。
按照规矩,肯定是受圣命监国的郕王主持此事更加名正言顺。
但是在场大臣都知道。
事实上,真正掌握京城实权的,是座上的太后娘娘。
这一点,单看军报入宫之后,太后娘娘能够即刻戒严九门便能知晓。
说白了,郕王有大义名分,太后却掌握着实权。
那么到底该奏事给谁,就成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若是没有朱祁钰这么一病,那么理所当然和前世一样,孙太后压根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应当由他来主持。
而若是没有朱祁钰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进宫来看贤妃娘娘,那群臣也不用犹豫,直接禀奏给能做主的太后便是。
可偏偏现在,二人都在,于是便形成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刚刚孙太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因着她是主动开口提问朱祁钰,所以只能任由朱祁钰掌握了话语权。
但是殿中的大臣们,个个心里门清儿。
所以不管是焦敬,还是于谦,话说得都是含糊其辞。
虽然在具体的情况上丝毫没有隐瞒,却没有说清到底是奏给谁的。
可是这徐珵一开口,就直言“启禀圣母,王爷”,话说到最后,更是干脆丢掉了朱祁钰,说“伏请圣母三思”。
虽然在这个关口,没人会追究这么一点小小的不妥当。
但是往往越是这样的细节,才更能显示出一个人真正的心性。
前世的时候,朱祁钰不曾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等眼光看人。
但是七年天子,百年的世事浮沉,却让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只这一个细节,他便可以断定。
这个徐珵,心中并无礼法大义,只有利益功名。
对于他来说,名誉礼法,根本不值一提,他只看重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好处!
不过他这话一出,其他人还未有反应,侍立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金英立刻站了出来,声色俱厉道:“放肆!此等诛心之言,尔欲乱我祖宗朝纲乎?”
第7章南迁之议
朱祁钰眸光闪动,望着金英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同时又有几分复杂。
终究,还是有许多事情,依旧未变。
虽然场合不同,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场景却一般无二。
前世的时候,这徐珵也曾提出南迁之议,和如今一样,也是金英头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平心而论,徐珵这个时候提出南迁的想法,并非全无道理。
大明立国几十年,历代皇帝对于都城的位置,皆是摇摆不定。
虽然到了先皇和今上之时,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实权上,都彻底确定了北京的都城地位。
但是须知,今上下诏正式将北京作为都城,令南京为陪都,也不过是在正统六年,距离如今方才八年而已。
有几代先皇前前后后的折腾的先例在,徐珵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很正常。
其次,便是如今的现实情况。
虽然刚刚于谦给所有人都打了一剂强心针,但是这份量到底有多重,还需斟酌。
毕竟二十多万的大军都败了,京城如今只有不到十万战力,实在不能算是十分乐观的局面。
当然,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理由。
朱祁钰试着把自己代入徐珵的视角来思考。
从前世的经历便可以看出。
此人好功名,胆气足,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
试想一下,现在的局势是什么?
天子被俘,大军覆灭,京师防卫空虚,局势可谓危若累卵。
这个时候提出南迁,虽然可能被人诟病,但是同时也有可能成为拯救社稷于危难的功臣。
而且如今京中做主的是孙太后,顶天了再加一个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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