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灵丹妙药又怎得这般容易便拿出来,延希神神秘秘凑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能让她放下碗筷,确实不易,声音悠悠的飘来,“老哥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仙力?”
本来憋在嘴里的话不是这样的,荇许自己也吓了吓,这等荒唐话,竟有一日是出自她沈延希口下……本来是想问:“哥,我是不是一蹶不振,赖在床上神智不清了很久?”可现在,延希只能怪自己,嘴欠抽。
被延希这话逗得舒展了笑颜,啸凝低下头,看见了在自己身旁正蹭蹭准备离开的延希,揪住了她的小辫子,“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不是,老哥。”
“丫头,或许,是真的。”
延希正准备敷衍了事,坐回去再狼吞虎咽一番,自己老哥的下一句,着实,差点,没让她呛着。她转过头,看见啸凝神情严肃的模样,八成就是信了,满脸诚实,眼睛说着,“我懂了”,怕老哥不明白,又深深点了点头。
见延希这幅模样,啸凝紧绷的脸笑起来。笑得,很是开心。但延希一见到佳肴已然没了食欲。
“不是,丫头,你这……成天胡思八道想些什么?真是笑死我了!”此时的延希正抬眸恶狠狠的盯着他,有这么好笑吗?哼!“丫头,不吃了?”
延希又重重点了点头。
“好样的,把碗收拾收拾,端去洗了。”
“不是……”
她老哥的命令,无从反驳,也罢,这才是她老哥嘛!要是整天绷着那张臭脸,那还不如一天洗几百八千个盘子呢!可又忌自己的嘴有些欠抽,又讪讪做了个鬼脸,灿烂一笑,端着菜盘子走向后厨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她梦到有一个人,总是牵着自己走出雾霭,凉风刺骨,她却总是看不到她的模样。玄衣在身,佩戴淡蓝色剑穗。虽着实看起来不大相配,可她却暗自十分欣喜——这一定是个十分好看的人。是了,当现在也只能用“好看”形容。
他握着她的手停住了脚步,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幽幽的带着些许暖意,却又是听得真切,他说,小荇,我喜欢你。
心头颤了一下,此刻变得要多不真实有多不真实,无非是花痴老梦做上瘾了?咦,她什么时候做过花痴梦,这是什么时候的……延希的脑内变得混乱……
于是,悲哀的反省到,这只是一个梦。
她老哥这几天忧心忡忡,又准备打道回他那破剑南山修习去了,还当她是小孩,吼吼骗骗她好几日,见她终于不闹了,这才开始苦口婆心他不在的这几日要好生照顾自己,又娘娘腔腔装模做样哭了好一会儿,净说些是哥哥对不住她,眼泪汪汪……
一狠心,咬了咬牙,亦拽了拽他的衣襟,“哪有你这样的!你妹妹刚没住上几天你便要留她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你以为她怕吗?”擦了擦鼻涕,“我精明着呢!你就放心去吧!”
于是这一狠心,一咬牙,她立即反悔了,原是啸凝拿出早藏在桌子底下的包袱,假意的抹抹脸上的泪痕,又道是,难得妹妹这样体贴我,为兄只好不负令妹所托,此去剑南山,定会早去早回!
延希刚准备抹泪的手此时已是无地自处,她亲哥,竟然骗她!本来还说明天出发,可只等自己心软,他便简单独白一番,这样大摇大摆走了!也罢,怪自己……悔不该呀……悔不该……
屋内静了良久,延希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是被自己清楚的听到,说不害怕,是假的。瞥过门外门外,若有若无的发着光。啸凝早就叮嘱过她,他不在的这些时日,不可越过这道结界,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好混。然后,还狡黠一笑道,“你不像我这么精明,我能骗到钱。”其实哥哥也算是关心自己,莫非此次真的是有要事发生,也定不会将自己扔在这里。
站起来那一瞬,延希苦笑道:“看来日后这口粮倒要省着吃了。”
话说十天半个月的,应该过得很快吧?是的,延希这几天没了下饭的菜,直接吞米饭了。要怪就怪她不会下厨,食欲又好,原本够吃一个月的口粮,她半个月就给全下了肚。第十六天,她连吃草,吃竹子的心都有了。无奈那个讨人烦的哥哥,也不教她习个剑,修个法什么的,好让自己有能力不吃不喝,气淡神闲,或者,有能力消化竹子也好啊!
就当她饿的真的快啃竹子的时候,上天给了她一线生机。
头一次觉得,上天对自己还不赖。啊,不对,为甚要说“头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