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掌帝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古皓月谬论国库紧张,杨义思心中隐隐对这少年增添几分反感,加上这少年神情傲慢,虽然隐藏的还算不错,但如何能逃得了杨义思的眼睛,因而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应道:“帝国这些年来,在陛下雄才大略、励精图治下,我大洛帝国国富民强,国库充盈得很。”
杨义思不说明为何今年赈灾钱粮不增反减,却单单只反驳了古皓月怀疑的国库紧张。那是故意要让眼前这少年尴尬。
也使得少年不得不追问道:“那为何今年赈灾钱粮,大不如以前?”
“大亲王世子秦风,早在一月前,听闻常州大旱,百姓流离失所,心急如焚,带头救灾恤患,已为常州捐赠一千万洛币,三百万担粮草,慈悲济心、善存大爱,秦世子真乃博施济众、扶倾济弱之大善人,杨某敬仰!”
说完,杨义思朝着大亲王府方向,握拳一拜。
“秦风,那纨绔子弟,能有这心?”
古皓月此话一处,就连五王爷,都微微皱眉,杨义思更是一声冷哼。
古皓月自知失言,连忙补救道:“世子有心了,但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一味捐款救济,不是长远之策。”
“哦,难道古公子有一劳永逸之法。”接话的是工部尚书周桢。
工部为帝国工程事务管理机关。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捐款救济不是长远之策,那便是隐晦责怪工部治理水土有失。
“当然,目前常州旱灾频发,内无良田仰给自济,外无迁徙供之劳力,每年工部、户部更是耗以数千万钱财救济,如此贫瘠之地,若不迁移他处,劳民伤财只会日益徒增。”
古皓月说到这,三只老狐狸不约而同看向五王爷,五王爷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这位强势王爷的心思,也就只能各自猜去。
窗外阳光越来越烈,三位大人正好立于烈阳照射之下,面色平添几分红润。
吏部尚书上前数步,躲过阳光照射,看似浑浊的双眼却透着精明,盯着沙盘若有所思,良久后说道:
“人口迁移之事,史料记载自古有之,梁国迁出婆雾鬼泽,免去瘴气侵蚀。大洛帝国迁都鼎阳,铸就京都繁盛,强秦帝国更是西迁西玄大陆,成为一方霸主。古公子所言迁徒一事,也不是不可。”
陈文亮如此一说,也算表了态,但最关键点却不说,反而问了古皓月。
“古公子,常州人口二千六百万,迁徒何处合适呢?”
周桢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给这炎热的勤政殿也算添了点凉气,陈文亮混到吏部尚书这位置,凭借的可不是本事,而是见风使舵之嘴脸,难免让这位军功赫赫,一身伤病的周桢不屑。
表面上是在问古皓月的意见,其实是在探视五王爷意图。周桢知道,杨义思知道、五王爷心中也明了。而古皓月就在等人有此一问。
“培洲紧邻常州,位处大娄山之阴面,富水庶土、气候宜人,地域辽阔,人口仅有七千五百七十万,是迁徒最佳之地。”
古皓月此话一出,周桢笑意更冷,像看白痴一样瞥了古皓月一眼,杨义思目不斜视,一脸管我何事的表情,而擅长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吏部尚书,赶紧退后三步回到原位,窗外烈日再次同时照到三位大人脸上。
培洲乃是整个帝国北番地区的贸易中心,帝国经济重州。而大洛帝国规定,行政州郡人口达到一亿,便要重兵驻军镇守,军权由州郡太守掌控。培洲太守穆树影,是二王爷的启蒙恩师,而二王爷和五王爷都是崇德夫人所生,这关系,自然比其他王爷,亲近的多。
古皓月滔滔不绝,如何安置迁徒百姓,如何分配田地,又将花费多少钱粮等事宜,也细细道来,说到一半,发现三位大人根本没人在听,陈文亮盯着地板不知在看什么,杨义思目视前方神情漠然。周桢更是以掌为扇,在耳边晃动,驱赶燥热。
凉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青楼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搔首弄姿脱光了勾引的男人,结果却是个瞎子太监。
五王爷放下手中公文,走到勤政殿的最北方,取下殿北大案上摆放之长柄大刀,小心翼翼擦拭。
如镜般的刀身幽气森森,映出五王爷之冷峻神情,刃口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在不停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此刀,承影!乃大洛帝国先皇所赐!
“陈文亮,这迁徒一事,是否可行。”
“回王爷,自古以来迁徒乃国之大事,需经文武百官共同商议,再由陛下亲自定夺,所谓周听则不蔽,稽验则不惶,臣建议多听百家之言,有了万全之策,再做决议不辞。”
陈文亮看似回答了五王爷的问题,其实和没说一个意思。古皓月不由眉头紧皱,接过话说道:
“王爷,古皓月不才,愿邀请书院众青年才俊,共议常州迁徒大计,解救万民百姓于水火,为帝国排忧解难。”
古皓月这席话,倒让三位大人听着舒坦,既然有人主动接过这烫手山芋,那便由他折腾去吧。
“如此甚好,帝国书院钟灵毓秀、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汇聚了大洛帝国众多少年英雄,更是代表帝国之未来,不如就由古公子在书院组织一场论道会,听听他们的意见。”陈文亮接过古皓月的话,提应道。
五王爷仔细的将手中长刀擦拭的一尘不染,放回案前刀架之上,这才回应道:
“那就这样吧,书院论道会当日,请三位大人也一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