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心应手。
上吊死的人死因有好几种可能,一是绳索压迫颈部血管,脑部供氧不足致死,如果死者打的是活结,大多数是这种死因。不过看那绳子的绑法,古小东也分辨不出是活结还是死结,都怪现代上吊死亡的案件太少了,都改成喝农药了。就算是上吊死亡的,父母也没教过自己辨别那绳子绑的到底是活结还是死结。
古小东龇牙笑着看田仵作,问道:“田仵作,你看,这个绳子的结是不是很少见?”
田仵作不知道古小东是何用意,不过县老爷也在此,自己定要显现自己的才能才行,于是说道:“恩,这个结确实很少见,不是活结,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死结,古仵作,您的意思是?”
古小东本来想套一套田仵作的话,被他这么一反问,心里没了底。
古小东怒道:“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上吊的活结死结都看不出来,你给我仔细看看!”古小东将红绳子扔给了田仵作。当上级就是有这么个好处。
县令本想田仵作老奸巨猾一定会刁难古铜,没想到这个外表老实的古铜倒是有那么一点领导的架势,不禁点点头,接着他瞟了田仵作一眼骂道:“古仵作说得极对,你当了几十年的仵作,竟然连活结死结也看不出来!”
可是这红绳子的绑法实在怪异,在民间非常少见,别说是田仵作,就算来了一个绑结的高手,乍看之下也未必能看出这个是死结还是活结。这种绑结的手法算是独树一帜了。
古小东又继续看着尸体,吊死的第二种死法就是由于绳索的压迫,呼吸道堵塞窒息致死,这种死法也很常见。第三种是颈部压迫刺激迷走神经,而引发的反射性心跳停止。这种死法倒是不常见,一般心脏病人上吊才会这样。第四种是身体重量的作用下,颈椎折断致死。宋林的尸体骨瘦如柴,应该不会这么死,而这具尸体如此肥胖,十有八九会是颈椎折断死的。
古小东用手去摸许庄主的颈椎,可是他发现并没有折断的痕迹。这倒是奇怪了。古小东再去摸宋林的颈部,发现也没有折断的迹象。
从死亡时间上看,一个人是昨天下午死的,另外一个人是昨天半夜死的。而且身上都有吊死鬼的信物,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古小东一边看着两具尸体,一边用手不断地抚摸着许庄主的手,看得县令有些头皮发麻。
“古铜,得出来什么结果没有?”
“老爷,这两个人都是上吊窒息而死,但是两个人都有不同寻常的迹象。第一,宋林拿着一块红玉,这是寻常百姓人家根本买不起的。第二,许庄主穿着一双女人才会穿的绣花鞋。第三,两个人上吊的绳子都是红色的,这三个疑点似乎都想将我们往吊死鬼的身上引。”
县令突然脸色不自然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古小东,问道:“你听说过吊死鬼?”
古小东点了点头说道:“不仅听过,我还亲眼见过,就在今天早上的林子里,我和田仵作亲眼看见了吊死鬼出现在树林之中,全身都是红色,拿着一条红色的绳子。”
县令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地下室。
田仵作拿着绳子走到古小东的旁边说道:“古仵作,绳子是死结,是死结,打不开,呵呵。”
刚才县令悻悻离开,而现在田仵作的表情又那么幸灾乐祸,古小东暗想难道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呢?
“兄弟,你来一下。”
古小东应声望去,是龙捕头在地下室的门口冲着自己招手。
“龙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来,这里说话不方便。”龙捕头生怕田仵作听见他的话,于是将古小东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龙大哥?”
龙捕头压低声音说道:“千万不要在县老爷面前提起那个吊死鬼的事情。”
古小东疑道:“为什么?”
“唉,说实在的,这件事情说起来让人有些心寒,不过咱们两个是兄弟,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情不要与他人说起。”
古小东点了点头。
第七章两年前的冤案
两年前。
清晨,万县令还躺在床上,却听见外面鼓声震天,不知何人在击鼓鸣冤,县令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骂道:“是哪个王八蛋,连规矩也不懂,天还没亮就击鼓。”
这个时候龙捕头在窗外说道:“老爷,您醒了?外面有一个男人,背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在击鼓鸣冤。”
“什么?”万县令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望,只见月亮还挂在树梢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寅时。”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问了,可是外面那人只是放声大哭,什么也不说。”
万县令虽然是个懒散之人,但是做官的责任心还是蛮强的,于是草草披上了衣服来到大堂之中,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点起了蜡烛来审案。
看着堂下跪着一个穿着士兵服装的男人,县令好生奇怪,穿着这身衣服不是应该去当兵吗?为何大半夜背着一具女尸来到这里?
县令一拍惊堂木,双目瞪圆:“堂下所跪何人?”
“小人史明,这是在下的妻子钟氏。请大人替小人做主!”
万县令再看那女人,不禁大吃一惊,这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绣花鞋,全身上下所戴物件也都为红色,听说女人穿成这样自杀的话,就会化成厉鬼,厉鬼分为九种,而这种厉鬼属于是最厉害的厉鬼。堂下这名死者穿成了这样,分明是想向生前所怨恨的人复仇。这人死之前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穿成这样自杀的人,鬼魂复仇之后就会下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万县令虽然当官多年审案无数,但是这种场面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心中也着实有些恐惧,只能战战兢兢地说道:“你所告何人,又为何告他们?”
史明说道:“小人本是那江边的渔夫,妻子钟氏自幼与小人青梅竹马,前几天本是小人新婚大好之时,可是忽闻小人的妻子已经是不洁之躯。小人本不愿意相信,但是在新婚之夜果然没有落红。在小人的万般追逼下,妻子依然没有说出贞操到底被谁人夺取,小人一怒之下将一壶滚烫的水倒在她的头上。事后小人不愿在此继续忍受这样的屈辱,于是离家投军去了。可是就在去边疆路上的林子里,小人看见妻子上吊而亡,旁边留下遗书,并在家中留有一个包裹,包裹里面装有一些衣物和一小撮头发。”
“遗书上面写着什么?”
“遗书上面写着:夫君,妾已是不白之躯,但心系夫君,欲结连理,日思夜想。怎奈君日间打鱼,家中忽入贼人,霸占妾身。妾不语,望君莫怪。”
“就这么几个字?上面没有提及要自杀,可是这几句话又像是极其绝望之人所写,字迹铿锵有力。”万县令心想,这根本也没说出强暴钟氏的到底是谁。
“史明,你怀疑是谁强暴了你的妻子?”万县令没有问及史明用开水倒在他妻子头上之事,在古代贞洁这种事情人们看的比命还重要。丈夫在新婚之夜突然发现了这种事情,雷霆大怒是一定的,就算杀了自己的妻子,在法律上也会从轻发落。
“我怀疑是钱庄的许庄主带人来到我的家中,见我不在,就强暴了住在我家隔壁的未婚妻。”
“你可有证据?”
“我、我只有这一包衣服和那一绺头发,不过村人看见过那天许庄主带人在我家门口徘徊。”
“没有证据可就难办了。好,等我将许庄主喊来。”
天色微亮,许庄主带着两个下人来到了县衙,奇怪的是许庄主的头上似乎有破损的地方,这不难让人联想起钟氏死之前在包裹里面留下的那一小撮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