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年最小,天真烂漫,忙问:“怎的要问二姐姐?”
姜皎早猜出必是迎春的嫁妆铺子,正看着那些顽器*不释手,忙过来向迎春道:“好姐姐,替我留一套罢!我都要。”见迎春羞得垂下头去,愈发添上一句,“姐姐放心,不少你钱的。”
急的迎春往她腮帮子上拧一把,她两个笑成一团。
探春此时也猜着了,又是羡慕又是心酸。
贾赦雷霆般掌了荣国府,探春的日子较之从前反倒好了许多。如今她已用不着费心讨好王夫人了。下人们个个规矩得很,纵有捧高踩低之心也无那份力。家学早不同往日,贾环如脱胎换骨一般,赵姨娘成日合不拢嘴。近来连宝玉都上进了,听说功课已排进红字。家里又请了六个女先生,虽是严厉,探春如何不知道这是为了她们日后好说人家?只是,见迎春已经定了嫁妆铺子,这些顽器样样新奇有趣,足见大伯父疼她入骨了。偏自己父亲全无这般心思,姨娘又是那么个性子。
闹了一阵子,程兰静说还要好容易今儿来了还要接着顽跳棋。惜春因连着几日打升级都输了,先是嚷着换对桌,偏对桌三个各换了一圈儿还是输,今日便不打了,陪程兰静下跳棋。如此只得将姜皎丢上牌桌。谁知姜皎竟是个天生的牌手,记牌记得尤其清楚,才半日就与黛玉合力将迎春探春杀个片甲不留。迎春许久不曾输这么惨过,甩手道:“手气不好,且吃盏茶。”众人都笑。
一时又跳了会子绳,说闲话儿。忽然外头进来一个小丫头子笑道,琮三爷在前头探头探脑的。迎春以为他有事儿,便出来。
“二姐姐!”贾琮奔过来,面有愧色,“二姐姐……”
迎春见了便知他又犯错了,瞪他道:“你又做什么了?”
贾琮红着脸低头看鞋面子蹭了半日,才说了。
原来贾琏在御林军营那场闹剧,彭楷深觉有隐情,料定另有一位贾琏球技高超。偏他酷*台球,兼之同龄中鲜有对手,愈发想寻此人出来。故昨天听说贾赦请姜家晚辈来玩儿,亦知台球便是他弄出来的,死活赖着要跟来。姜武素来惯他,亦知贾赦喜*活泼灵巧的孩子,便应了。
见了贾琮,彭楷便设法套他的话儿。贾琮哪里是彭楷的对手,虽顾左右而言他,终被他东一搭西一搭猜出来了。彭楷虽有些吃惊,终是手痒,千求万求托他来说合,惟愿跟迎春战一局。因忌讳男女大防,迎春戴纱帽可也。
迎春如何敢?杀死不去。贾琮只管扭股儿糖似的缠她。迎春急了,转身就走,倒跟程兰静撞了个正着。程兰静性子急,见迎春半日没回来,追来瞧个动静。只见贾琮耷拉着脑袋追来拽衣角直喊“好姐姐亲姐姐”,乃问何事。贾琮便说前院有位哥哥台球打得甚好,听说迎春赢过齐周,想跟她战一局。他倒是聪明,偷梁换柱了。
谁知近日户部实在忙乱,偏贾琏学贾赦那一套仓促了些,只习得皮毛,遇事不知所措,常求齐周帮忙应对,倒是将齐周露给程林了。程林极赞其才,回到家中也常说“齐周乃天赐户部也,奈何甘做账房。”故此程兰静对其人颇为敬仰。今日听闻迎春赢过齐周,兴得她直摇迎春的胳膊,百般在旁撺掇。
迎春被他二人闹得不得安生,贾赦又刻意将此处宅子经营得“不规矩”,尤其她方才输的太狠憋的紧,终是应了。贾琮“嗷呜”一声,连蹦带跳往前头送信去了,口里说“姐姐你定要赢他”。
贾琮如今能干了许多。迎春与程兰静赶到小花厅之时,早已将闲杂人等清除。
彭楷乃向迎春一躬到地:“楷冒昧了,多谢姑娘成全。”
迎春叹道:“你应了琮儿什么,还是他与你赌了什么?”
彭楷眨眼道:“并没有什么。”
迎春哼道:“你倒是口风紧的很。你是客,请开球。”
彭楷也不客气,果然先开了球,二人一杆一杆斗起来。程兰静虽头一回看这个,贾琮在旁教她,倒比迎春还急些。
终是迎春技高一筹,赢了两杆。彭楷虽惜败,倒服气得很。贾琮早顾不得了,蹦起来一尺多高,扯着迎春只管笑。
迎春如此终将方才牌桌上之郁气一扫而空,拉了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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