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市的夏天总是炎热,并且空气中一直弥漫着一丝水汽,这让出生于北方的迟安很不习惯,即使他已然在南方生活了近五年。
迟安将火车的窗户向上推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好让风能更多地灌进来吹干自己已被汗水浸湿的短袖衫。看着窗外被太阳照射得没有一处阴凉的地面,迟安心中懊悔着今早买票时不该因为省钱而没买空调快车。
距离目的地寒江市似乎还有一小段距离,为了打发时间,迟安又拿起了那张已经看完了的叠放在桌子上的新瞬报,这次迟安决定连那些平时不会关注的刊登在角落的广告也一并看完。
看到这篇文章,迟安想起了今早打来的那通电话,电话里没有说解释太多,只是言简意赅地告诉迟安立刻买票前往寒江市协助当地警局调查一起密室杀人案件,越快破案越好,证人陈所极将要被处以死刑。
其实直到现在为止,迟安对于这起案件完全没有头绪,他所掌握的信息全部来源于手上这份报纸的头条文章,在此之前,别说陈所极,就连寒江市迟安都只是略微了解省里有这么一个地方。
但可以确定的是,陈所极是那起密室杀人悬案的唯一突破口,所以在法院对其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后,寒江市警局希望能够在行刑前再从陈所极身上挖出些有助于破案的信息。
寒江人,自己家乡发生两起如此恶劣的刑事案件,其中一件还悬而未决,这让他感到特别没面子。早上挂断电话前的那一句“破不了案就别回来了”一直在迟安的脑子里回响,挂断电话后迟安看着电话听筒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拿我撒火干嘛呀”迟安当时如此嘟囔着。
“你干嘛!”突然,一声男人的怒吼从迟安的座位后面传来。紧接着的是另一个男人的怒吼。
“你偷我钱揣自己口袋里,你还倒打一耙问我干嘛!”
迟安闻声向后望去,车厢的末尾,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立着相互推搡,眼看要打起来时,被闻讯赶来的乘警拉开。
“怎么回事?”乘警问二人。
“这小瘪犊子偷我钱!”
“是你偷我钱未遂!”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节车厢里不少人都围了过去,迟安也不例外。
“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想偷我钱被我抓着,竟还说是我偷你钱!你混账啊!”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穿蓝色长袖衬衫的男子。这人看起来十分瘦弱,尤其是和那位被两个乘警拉住的与他对峙的短发男人相比,显得更为弱小。但迟安却对这个带金丝眼镜的男子很是佩服,不为别的,就冲他这大夏天穿长袖的勇气,迟安都在心里不禁夸了他一句勇士。
“你他妈找死是吧,看你那副穷酸书生样儿,你见过这么多钱嘛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的,要不是我掏兜,我都不知道钱丢了,这要是下车了我不得被你害死啊!”短发男人恶狠狠地说着,身体还作势向前冲,从两个乘警费劲的样子看得出,要是放开这个短发男子,对面那人不死也得是重伤。
“你……你……”金丝眼镜男一边向后退一边指着短发男言语支吾,显然他是被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给吓到了。
“你……你凭什么就说我的钱是偷的你的啊!”
“就凭……”短发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和几个硬币拍在桌子上。“就凭我兜里空了。”
围观的群众听到这句话不少都笑出了声。迟安也对这个短发男的说话感到很是意外,“有人这么证明钱是自己的吗?你好歹也说说是多少钱啊”迟安心里想着。
“笑什么你们,他兜里那一千二百块钱就是从我兜里偷走的!”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就都纷纷看向那个金丝眼镜男,仿佛在用眼神质问着“你兜里是一千二百块钱吗”金丝眼镜男被短发男的这句话说蒙了,杵在原地愣了那么一会儿。
“你……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一千二百块钱的。啊!我数钱时候你……”
“钱就是我的,还我怎么知道,你乖乖把钱给我,我就放你一马!”
“我的钱我凭什么给你!”
“你他妈找死!”短发男说着抬起手就要打人,乘警又加大力度地拽住他,以防他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别在车上动手!待会到站了你们两个都和我下车慢慢解决!”乘警费力地一边拉着短发男一边说着。
“我现在就要好好教训这个龟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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