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开刀,成功率也下降了不少。
万一开刀之后大出血,或者什么的,那她------
白雪花像看着倒霉的明天一样,看着胖产妇。
胖产妇眼睛似睁未睁,却道:“这样啊,那得问问我老公------”
“啊!”白雪花好像当头一棒,这都是什么时候了,白雪花道:“你老公就是不同意开刀,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你的孩子还是可以听到胎心音的,立即开刀还是有希望的。大家都来了,钱方面你别发愁。”
白雪花想,立即开刀,至不济小孩还是可以保住的,也算有个交代。
白雪花死死地看着胖产妇。
胖产妇蹙着眉头,“还是要听我老公的。”
尼玛!
妇女保护联的会长也上来劝,什么现在年代不一样了啊,什么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啊!
男人在旁边听,当然越听越恼火,奈奈的,你们这都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吗?
我对我媳妇儿好着呢!
“你说!你自己说!”男人生气地把脑袋凑过去,“高丽丽,我对你好不好?”
胖产妇疲惫地点点头,“好------好的------”她透过眼睛缝看见这么多人,觉得心好慌,“松根啊,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怎么好害怕!”
男人看看胖产妇胆怯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简直是示威一般笑了!你们这些人,搞不灵清的,我对我媳妇儿最好了!
妇女保护联的会长还在劝。
白雪花退到后面。
值班院长道:“再不同意手术的话,让他签个字,就说已经知道患者病情,拒绝手术,让他签字!”
白雪花点点头,也是个办法,虽然救不回产妇孩子,至少自己责任先脱开了。
白雪花把男人叫出,把值班院长的意思传达了。
男人------
男人还是拒签。
“我也没说不让开刀,到时候如果真的非开刀不行了,那也是可以开刀的!”
“什么叫到时候?要开刀现在就是时候,拖一分钟就是多一分钟的风险!”
“现在就是时候?那你五六个小时前也说那会儿正是时候!过了五六个小时,仍然正是时候?那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不也没事吗?”
啊,这还讲不讲道理了!白雪花隐隐觉得,自己是摊上大事,再也甩不掉了!
白雪花和值班院长,都是一脸黑线。
正在这时候,走廊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推着一台机器过来了。
是一台B超机。
因为男人始终拖着床,不让胖产妇出去做B超,所以B超室临时找了个人拖了机器下来了。
咣当咣当,两个人拖着这机器来到胖产妇床前。
一名是个子较矮的妇女,叫莫燕容,是B超室值班医生。
另一名瘦弱的女生,叫柳青青,实习生。
“让一让,让一让。”
柳青青讲话声音挺轻,因为是实习生,有点怯生生的样子。
男人有些不情愿,“唉,你们就是喜欢搞事情!”
别说白雪花觉得自己倒霉,男人也觉得自己很倒霉,凭什么,隔壁那床大嫂生孩子这么顺溜,为什么媳妇儿就那么多事!
当然,现在隔壁那床已经让到留观室去了。
柳青青道,“对不起啊!很快的,一会就好。”
男人听她讲话挺有礼貌,也就往旁边让了一小步。
只是一小步,还不足以让庞大的B超机挤进去。
还好柳青青比较瘦,先挤到胖产妇边上,撩起胖产妇的衣角,露出大肚皮,准备在肚皮上先涂点润滑剂。
产妇的肚皮鼓鼓囊囊的,皮肤撑得晶光发亮,唔,还能看到一条条花纹,那是真皮层断裂的妊娠文。
不过柳青青看她的肚皮好像有点奇怪,仿佛要透明了似的。
柳青青吃了一惊,奇怪地眨眨眼,看得更仔细了,透过肚皮,居然看到小娃娃一只手紧紧抓住肚皮,不肯松手。
什么情况,幻觉?
她怕是自己没睡醒,看岔了,柳青青更加用力地揉了揉双眼。
但幻觉没消失,反而看得更仔细了。
柳青青忍不住伸出两个手指在肚皮上弹了两下。“调皮鬼!松手!松手!”
那小孩的手受到刺激,自然是松开了,顺着产道往下滑!
这产妇忽然大叫了一声:“啊!”紧接着,大口喘气,好像要窒息似的。
柳青青也叫起来:“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B超室莫燕容老大不高兴,这个实习医生,是她半路上叫来帮忙的,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不过每个实习医生都有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呢!
B超室莫燕容望了一眼,叫道:“柳青青,镇静点!”
柳青青非但不镇静,还将男子往外推,把一干人等往外推,“出去,出去等着!”然后刷得一声,拉起床帘。
B超也来不及做了。
也许是两分钟,也许更短,不知道,这过程,事后回想起来,大家都想不出当时自己干了啥,但大家明明白白听到小孩的哭声:“哇!哇!哇!”
好像要把黑夜撕开似的。
白雪花立即冲了进去,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胖嘟嘟孩子,她激动地剪断脐带,消毒,包扎,感觉自己双手不停发抖。
然后柳青青将他抱了起来,“好调皮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