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足以入画的罕见雪景。
玉入禅的“顿悟”震撼了所有人,直到半个月后,朝廷来的官员才醒过神来,铁钗公主没了,子规城里还有其他部落的闺秀,照样能够给金蟾宫挑选一个何时的妻子。
官员们忙碌了一个月,只见铁钗公主果然有手段,放进城的闺秀皆是入不得金折桂、金蟾宫法眼之人,于是思虑了半天,只能对金折桂道,“金小姐,只怕,要挑选出合适的人,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金折桂道:“等就等吧,总之,这事事关重大,不能滥竽充数。”怀中抱着官爷,见官爷此时正懒散地打哈欠,便问:“玉老九呢?”
“玉大人被秦王爷请去吃酒了。”官员回答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秦王爷是逃匿的钦犯,玉入禅是钦差,就这么叫他们大咧咧地见面,果然真没事吗?
“姐,我不急着娶,星儿还没长大呢。”就如同金折桂自小教导金蟾宫不得肆意杀生,沈氏、金将晚的家信里,也总提起叫金蟾宫等小星星长大了再娶,于是金蟾宫对这事记得清楚,望见门外大雪纷纷,不禁想起暮雪助消峭,玉尘散林塘一句,比之娶妻,更巴望着出门去玩一玩那白皑皑的大雪。
官员见金家姐弟不急,便也不急着粗出去。
“姐,你出去吗?”金蟾宫问。
金折桂捧着官爷给金蟾宫看:“你外甥不能挨冻,你也穿暖和一些出去。”
“姐还真成贤妻良母了。”金蟾宫笑了,拿着手在官爷正打瞌睡的脸颊上一戳,立时就见官爷睁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金蟾宫,半天嘴里发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打!”
“好小子,果然有官威!”金蟾宫笑了。
金折桂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瞧瞧谁生的。”望见玉破禅披着大氅进来抖雪,赶紧问:“可有人家的屋子被压垮了?”
玉破禅道:“下雪前就听你的叫人通通把城里城外的屋子检查了一遭,偏有几户不肯叫人查看,如今他们的屋子垮了,只能跟相熟的人挤在一起。”
金折桂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官爷掂了掂,略想了想,就问:“我的染坊、织坊,你可去瞧了?”
“去了,虽有火龙,但谁知今年的冬天是长是短,也不敢随便乱烧柴火,女人们手都僵了,织不动了。”玉破禅道。
朝廷来的见冬日里玉破禅忙得很,因好奇子规城里如何过年,便没立时离开。
“八少爷,城里又有两处屋子塌了,有人埋在里头了。”阿大在外头说了一声。
玉破禅闻言,赶紧道:“叫阿五一起去。”说着,裹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衣裳,便又向外去。
金蟾宫并众官员闲在房中也是无趣,便跟随玉破禅一起去瞧瞧。
“哎,你娘的织坊、染坊彻底停下了。”金折桂叹了口气,掂了掂官爷,见他实在困得厉害了,便将他放回屋里床上。
到了外间搓了搓手,想起官爷因天冷了,也有足足七八日没痛快地洗澡了,叫了半斤、八两、初翠、初丹来。
初翠一听就急了,忙道:“这么冷的天,水一会子就冷了。官爷又爱水,进了水盆里就不肯出来,若冷到了,那可怎么办?”
“一直烧着水?”金折桂道,“我见过人家一边烧着火,一边洗澡的。”
“断然没有这样的事。”半斤道。
金折桂不信这话,敲着头,琢磨着那洗澡的澡盆到底是什么做的,不说官爷,就连她一到冬日要洗澡也难,虽有丫头们,但叫她们辛辛苦苦提着的热水进了门就凉了,她心里也过意不去,“肯定有。”
“肯定没有,烧过水的锅子都是的,哪里还能进去个人?”初翠觉得金折桂太过异想天开了。
金折桂笃定道:“一定有。”听见官爷在屋子里哼哼,睡着时候,一只小手探出被子费劲地抓脖子,心疼地想:一准是几天没洗澡,身上不自在了,叫初翠、初丹几个看着官爷,自己向厨房去,略坐了坐,只见一口大铁锅架在炉灶上,那锅才用过,果然边缘轻轻一碰,就烫得手指上火辣辣的疼。
“瞧吧,不能用。”半斤觉得金折桂是憋的,像她这种往日里四处乱走,什么事都做的女人,如今老实在家带孩子,难免会憋得胡思乱想一些事。
金折桂坐着小马扎,蹲着看厨娘们开始烧锅煮饭,细细看了一遭,见这灶台下宽大得很,竟是大半个锅底都烧得通红,琢磨了半天,待一个灶台出娘们不用了,就往里头加冷水,摸着水不烫了,蹲□子看,却见铁锅的底还是红的,拿了一块半径砧板放在锅里,待要试一试,就见严颂施施然地走来。
“桂花,你越发贤良了,这是要给破八加菜?”严颂问,不自觉地耸了下肩膀,俨然是许久不曾洗澡,痒痒了。
“严少爷,少夫人要把小少爷放锅里煮。”半斤觑了眼严颂,赶紧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