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刺杀我,闪身上前正要阻挡,就见她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插自己的胸膛!
“娘亲!!!”杜汐颜悲愤地冲上前去,接住杜重荣倒下的身体。
而我们一干人则集体愣在当场。
杜重荣,竟然选择了自杀……
“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杜汐颜一只手抱着杜重荣的身体,一只手抓着沈玉凝的裙摆。
玉凝到底还是有一丝不忍,上前查看一番,只摇摇头道:“直中心脏。拔刀即死,不拔刀……最多也只有一炷香时间了……”
我望着杜汐颜抱着杜重荣痛哭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艰涩地对着尚有气息的杜重荣道:“朕还是希望你能跟朕还朝,好好讨论一下你的功过是非。不想,你竟然选择了这么极端的方式……”
就算是濒临死亡,杜重荣依然没有任何即将解脱的表情。她直直看着我,缓缓道:“我两朝为相,在位二十余年,不想,竟然要栽在你这儿皇帝手中……不过,没了我,还有四大家族……还有盘根错节的……官僚网,你……不会顺利的!”
带着对我的诅咒,杜重荣一口鲜血涌出口中,便在汐颜怀里咽了气。而从她自戕开始,没有看过她曾经最宠爱的小儿子一眼。杜汐颜只能抱着她的遗体,大声哭喊“母亲”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二章收尾工作(第二卷完)
一代名相杜重荣就这样死在了苍耳小县。死在她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场闹剧里。
据说,她从九月初得知江南会有一场天灾时,就已经在筹划了。派人散布在江南各地,就为了等天灾一发生就开始散步关于我一统三国违背天意的言论好动摇民心。与此同时,她似乎很了解我的作风,知道发生了这样的灾祸我一定会赶到现场,所以她同时收买了很多杀手散布在这一带。
而当她得知我已经动身赶来江南的时候,她为保万无一失,竟然亲自来了江南进行布置。
据汐颜提供的证据来看,在我们出发前杜重荣就找了汐颜,希望汐颜能想办法让我葬生在灾害中,再仿一份诏书。但被汐颜拒绝了。当时母子两就已经产生了裂痕,也难怪到死都不肯看汐颜一眼,估计她认为自己的失败是这儿子一手造成的吧。
杜重荣虽然就这样死了,但为了彻查她的罪行以及揪出她背后的关系网,我们进行了大量的证据收集。
杜汐颜着实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证据。比如钦天监监正是杜重荣的门生,为杜重荣提供过很多重要的情报。记得出京之前杜汐颜就提起过此人,但那时他似乎并不打算全部供出来。同时也从杜汐颜的证词中找到了很多和杜重荣往来频繁的官僚,已经拍暗阁去收集证据了。
同时,暗阁这边掌握的情报,也十分有利。
我曾经在大通集市遭到袭击,和珊瑚一起摔下悬崖一事,暗阁一直在跟进并且收集证据,顺藤摸瓜摸出一个杀手组织,这个组织的幕后黑手正式杜重荣。随之查到的事情更是惊悚,原来这个杀手组织不是为了杀我而设立的,而是在20多年前杜重荣刚当上丞相的时候就设立了,为的就是驱除异己。被这个杀手组织杀害或盯上的人不在少数。而现在朝中和杜重荣勾结的人当中,也有多数是因为迫于这个杀手组织的淫威而屈服的。
再往前追溯,便就是当年小桃子被下毒沐毓辞受牵连被贬庶人的事情了。这间事情当中,杜重荣指使她的侄子席妃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而当年的顾疏帘早就知道杜重荣针对沐毓辞布了局,却因为证据不足以及自己的羽翼不够丰满而只能选择消极保护沐毓辞和小雪意。包括将雪意送到燕地远离杜重荣的实现,以及宁肯让沐毓辞病重也不让请太医。要知道,任何一个太医,都有可能是杜重荣布下的人。而我当时也是不明情况,误打误撞,让我撞上了王太医这个好人罢了。
其他罪名,不胜枚举。什么圈地占地、收取贿赂、卖官鬻爵、欺男霸女等等。
坐在曲州府府衙里,缓缓合上手中的《奸相杜重荣十大罪状》,我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晓枫。”
“是。”她跪在我面前。
“杜汐颜……去哪里了?”
“杜公子说曲州赈灾粮迟迟运不过来,他和左大人亲去看查了。”
我点头:“这份《十大罪状》,杜公子看过吗?”
“……看过的。”
我的心突然慢了半拍,这孩子,刚失去母亲,母亲的罪状又被罗列了出来,看到这样的东西,还能安下心办事,让我怎么说好呢……
“唉”,我叹口气继续问,“苍耳那边情况如何?”
“天下医联的几位郎中在那里,也派了部队去帮忙重建。”
我点头:“国师去哪儿了?”
“国师和渡觉大师去坊间安抚民众了。”
我点点头。
话说那天我刚离开曲州,地震就来了。百姓一片慌乱的时候,杜重荣派的人就开始散布谣言了。在那样的非常时刻,自然是有人相信的。还好柳长卿以国师之名在百姓之间行走,渡觉大师又出来帮忙,才及时地让不少百姓回归信仰,不至于轻信谣言。
不过地震的影响不可能一下过去,安抚民众的工作得长期坚持,柳长卿便一直在坊间奔走。
就我这个皇帝,却在失去最大的对手之后,一瞬间仿佛空虚了许多,变成了闲人一个。
我能做什么呢……
突然想起我手上有一张欧阳玉给我的“稻香渡”令牌,可以调动粮食啊。忙将令牌掏出来递给晓枫:“快,把这个令牌给杜汐颜送过去,不用等官粮了,用这个足够调动我们需要的粮食了。”
“是。”晓枫闪身而出。
进入府衙内室,就看到已经恢复不少元气的沈玉凝小朋友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看到他恢复了原先的可爱模样,像个懒猫似的蜷在被子里,我不禁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走过去,轻轻坐在他床边,却还是吵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