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南衣看着时清雨这副鬼样子心头就来气,她真的最讨厌时清雨这种人了,永远都是冷冷静静进退有度的模样,好像跟她一比,旁人都像是个疯子一样:
“老师,有问不答好像不太妥当吧?”
听出学生话里的火气,时清雨也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她的学生为了作文被划零分的事而找上了门来对她来说只像是有人问她今天是周几一样。
她不在意。
不过她还是有点意外关南衣居然会为这件事过来找她。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面关南衣这个女生并不是一个多热爱学习的人,她来24班教了一个月,对班上的学生她也了解的差不多,除了关南衣。
关南衣很难了解,好像这个女生总是这样,行为乖张,态度恶劣,如果考核学生有一个特定的标准的话,那关南衣绝对是每一项都出格的。
但是很多时候她又发现关南衣其实并非所表现的那样,她总是比别的学生沉静一些,敏感一些,也更加出乎意料一些。
她会在来上课的途中停下脚步去观赏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也会闲情雅致的在上课的时候画副窗外随手可见的风景,更会因为三言两语的不合而与人大大出手。
时清雨不懂这样的一个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坦白来说,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关南衣这样的人。
如果生活工作像是一道固定的公式,那么关南衣也许就是其中最大的变量。
时清雨的青春期从来没有过像关南衣那样的举动,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一板一眼的,按照规定的线路一步一步走,没有丝毫的偏差,直到走到终点。
但关南衣不是。
她既不规矩也不听话,更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
身为学生,关南衣的作业十回有八回都不会交,周测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在认认真真的答题,而关南衣却堂而皇之的交白卷。
不是不会,只是纯粹的恶。
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分数考多少,就像她也并不在意自己能学多少一样。
时清雨不明白,关南衣说自己无父无母无家,她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就姑且当做是真的吧。
那时清雨就更不明白了,那样的出生难道不应该更加的努力吗?
可关南衣没有。
不努力且随意,从不知刻苦为何物,永远都只会耍小聪明。
时清雨不会喜欢这样的学生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不自觉的给这个学生多一分的关注,可能她总觉得关南衣不应当是如此的。
这个学生明明聪明漂亮又伶俐,该有很好的未来,该走很顺畅的路的,而不是趁着青春年少的时候挥霍时间,虚度光阴。
她该很闪耀才对。
时清雨敛了心神,看着关南衣,答:“没有。”
关南衣听不太懂:“什么‘没有’?”
时清雨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那张试卷上:“你的作文,没有偏题。”
关南衣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又问:“那是涉及敏感题材或内容吗?”
时清雨:“没有。”
关南衣歪头:“都没有?”
时清雨:“没有。”
关南衣终于冷笑出了声,她双手撑在了桌面上,逼近了时清雨:“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的这篇作文怎么就值0分了?”
“因为这并非是你原创所写。”时清雨抬起了眼,看着关南衣,道。
关南衣的表情有了一丝的困顿,“哦?”
她看上去很有兴趣的问道:“老师的意思是我的作文抄袭了?”
时清雨没有错过自己学生眼里一闪而过的阴蛰,她忽然有点出神地想道,这个孩子果然脾气不太好,也不知道长大了的话会怎么样。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