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话多的女生,有时还有点天然呆的感觉。
霄山村的民房有着前低后高的屋檐,而顾澹画中的民房,显然属于另一款,从建筑风格上来说,不是当地的房子。
顾澹回道:“我以前住过的地方。”
苏宛把长发拢在一边,她望着黛绿的远山和近景参差的屋檐,她道:“真想在这样的地方买个房子住下来,住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腻,不知道村民卖不卖房子。”
她的话,使得顾澹抬头看了她一眼。
晚饭吃的炖鱼锅贴,众人杀鱼,捏面饼子,顾澹生火。
顾澹生火技能娴熟,甚至不需要用到酒精块,几把枯草,几根木材,经他手倒腾,火顺利燃起。
伙伴只知道他有骑游经历,户外生存能力强,自然想不到他曾经天天这么生火做饭。
铁锅咕咕响,热气腾腾,鱼肉和饼子的香气偷偷地从锅里钻出,有急躁的学生,凑上来搓着手,问道:“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在旁看火的顾澹说差不多了,接着锅盖被掀开,食物的香气扑鼻,把在厨房外头的人都给勾了进来。
桌子、椅子搬到露天的庭院,粗盘粗碗盛起食物,搁上餐桌,大家围着一张桌吃饭,有说有笑。
顾澹拿饼子沾鱼汁吃,吃得满嘴油香,他笑得眯起眼,扫视院落,看到黄扑扑的院墙上爬着一簇鹅黄色的山花。
院中如此热闹,连邻家的狗子和猫都跑过来了,它们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讨食吃。
它们总能讨到食物,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深山里,夏日的天气并不似城里那般闷热,到处有树荫,饭后,三三两两在院中的大树下乘凉,看一轮圆月冉冉升起。
明日还是约好了爬山看日出,顾澹早早就去睡,第二日凌晨醒来,他起的早,大多数人还在睡,鸡也刚在啼。
顾澹到井边漱洗完毕,才见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大多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山不高,山路崎岖,他们一伙人行程慢,你拉我,我拽你,相互协助,登到山顶,太阳出来了。站在高处,谷地的小村落一览无遗,重峦叠嶂的群山呈现在眼前,景色颇为壮丽。
看完日出回去,大伙着手做早餐,将从山上摘来的野菜剁碎,煎野菜饼,很好吃,一扫而空。
这之后的数日里,也仍是每天玩,逛,吃,找吃,还有干点正经事,写生,做雕塑。日复一日,日子过得很快,和村民也混得熟,和村中的狗子也都相熟。
离开霄山村前夜,顾澹看别人在院中收拾晾晒的衣物,还有几件散落的木雕和泥塑,顾澹这几日尽瞎逛,没画出几张图,照片倒是拍了不少。
“顾澹,我行李放不下,这件送你要不要?”魏章掷过来一件木雕,雕刻的是一只常来他们院中溜达的大黄狗,体态神似。
“不错呀。”顾澹接住木雕,拿起来看了看,魏章雕刻得很好,惟妙惟肖。
在霄山村,他们两人后来也还喝过酒,不过不是单独对酌,而是大伙一起喝。
十天那么快过去,坐在出山的车上,众人或看着车窗,或聊着电话,顾澹摸着手中的大黄狗木雕,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不过他也没觉得遗憾。
顾澹收起木雕,戴上耳机,听着歌,看窗外变换的农田宅舍和山林,歌曲的旋律朗朗上口,他的心情轻松而舒畅。
山路颠簸又漫长,出山的路上,很多人都睡着了,顾澹挨着椅背,渐渐也睡去。
在这场出游过后,暑假似乎很快就成为过去式。
一年后,顾澹告别校园,觉得学生的时代似乎也是稍纵即逝。
第37章
午时的菜是番茄炒蛋、酱黄瓜、土豆丝、猪血,一点肉丝也不见,有个新来的小伙子把碗中的食物拨来拨去,皱着眉头。
武昕森一碗饭吃完,又去打来一碗,他坐在矮桌前用餐,除去不大爱吃番茄外,他基本不挑食。
食堂里的老风扇咯吱咯吱地摇动,没带来多少风,闷热的空气使得人汗流浃背。
吃饱饭后,武昕森走出食堂,到院中的树荫下乘凉,那儿已经有三五个卷衣袒胸的中年人,武昕森穿件衬衣,只解了领子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袖子卷起。
木苗培育园里蚊虫多,要么耐热穿长袖长裤,避免被叮咬;要么不耐热穿短衣短裤,甚至光膀子,被蚊虫咬得浑身起红疙瘩。
“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