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衣服,躺床补眠。他实在是太累太倦,脑子转不动,否则他该留意到武铁匠的脚步声往屋后去了。
武铁匠登上高地,在四周找到好几个足印,足印很新鲜,从足印大小判断属于两个人,武铁匠追踪脚印,发现脚印消失在西面。
从这处高地往西面一直走是片溪滩,那里几无人烟,在没有雨水的季节,靠根浮木就能过溪,过溪后,再沿山路走上二十多里路,便到石龙寨。
将放火之人走过的路线在脑中过一遍,武铁匠确定必是石龙寨做得无疑,他之所以要如此谨慎,在于他必须排除其他可能。
村民不敢放火烧他房子,如果不是石龙寨做得,那意味着另有其人,那反而更麻烦。
武铁匠从荒地返回自家屋子,他站在窗外看眼入睡的顾澹,确认他无恙,这才开始着手清理柴房。
清早,陆续有村民知道武铁匠家着火,纷纷过来观看,村民做着猜测,普遍认为是石龙寨派人放火,很像他们的做事风格。
孙吉挤在人堆里探看,幸灾乐祸:“呵,谁知道他在外头还有什么仇家。”
有人猛揪孙吉衣服,骂他:“死狗奴,是不是你放的火!昨儿有人见你在酒家跟顾兄吵架!”
“啖你娘狗屎!”
孙吉怒骂,定神一看居然是阿犊,他骂得更凶,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双方的亲友忙将他俩拉开。
要说孙吉和武铁匠具体有什么仇怨,实在不存在,顶多就是这个无赖跟阿犊有嫌隙,且瞧上村里一枝花的英娘而对武铁匠心怀敌意。
村民来了一拨又一拨,外头声响大,顾澹没能睡上多久,很快就醒来,但他躺在床上懒得起来。等人渐渐都走了,顾澹才出来烧火做饭,此时是午时,他见阿犊已经过来帮忙,便多做阿犊一份饭。
阿犊对师父家遭人放火一事又震惊又担忧,坐在餐桌前,他边扒饭边说:“就怕石龙寨那群畜生下遭还来放火,师父和顾兄这些天要不要到我家避避?”
顾澹搁放竹箸,拿餐勺舀口汤喝,他道:“人是能躲开,可房子要是给烧没了,我和你师父以后住哪?”
“那还不简单,就住在我家,我家有空房。师父和顾兄干脆把东西收一收,日后都在村里头住。”
阿犊扒完饭,迅速去盛上一碗,别看他祖父是村正,家里也还算过得去,但在家很少能吃到蒸米饭。
武铁匠两碗蒸饭吃完,也没对徒弟的意见做何反应,显然他并不赞同。
顾澹跟前那碗饭还剩大半,他慢悠悠吃着,心想搬到村子里住,自然不似在郊野孤立无援,但也不似在郊野自在恣意。住村里和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活在村民的眼皮底下,他和武铁匠是有私情的,要是教村民察觉,房子能再被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