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尤帘提到了他捡破烂的事情,铭阳说道:“说起来,我们好久都没去饺子馆看爷爷了,还有干妈。”
尤帘:“……”
他的爷爷和干妈成为舍友集体的爷爷和干妈这事儿,要从三年前他们被禁演后说起。
那天闲来无事,他带舍友三人去饺子馆吃饭,没想到竟是见到了在饺子馆当垃圾清理工的爷爷!
他和爷爷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的情绪甚至大过了久别重逢的心情。
干妈见尤帘神色不正常,也不知道原因,就解释了一句:“这是在干妈这儿拾掇垃圾的老大爷,前面那个回老家去了,这大爷是新来的,没见过是吧?以后叫爷爷就行!”
尤帘把眼泪硬憋回去,说道:“以前也叫爷爷。”
“好孙子,出息了。”
“没有出息,本来打算衣锦还乡把你接过来住大房子,结果没指望了。”
“那可不行,那你得努劲儿,爷爷可指望你的大房子咧!”
“……”突然不怎么感动了。
舍友三人杵在旁边听来听去,大概听出来了爷俩的关系,本来还不那么肯定,一听最后一句就百分百确定了:绝对是爷俩!一样的接话风格,祖传
老板娘最不可思议,她一个做买卖的,虽说经常顺手帮着点儿这些穷苦人,但先后帮了一对爷俩,就挺神奇,大嗓门直接问道:“咋……认识?”
尤帘抿抿唇,说道:“以前一起捡过破烂。”
爷爷点头:“同行。”
全体围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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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自然是坐到一起聊了聊以前的事情。
尤帘几年前退学后,不想继承爷爷捡破烂的‘家业’,立志要站上舞台,改变命运,然后碰到了一个自称是星探的男人。
他那时候还小,十二三岁,挺认真地跟着走了,却没想到差点儿被拐卖。
当尤帘看到那辆来接他的、不像是大公司的、很破的车后,脑子就开始转,不大声喊救命,也不挣脱那男人抓着他肩膀的手,而是安安静静乖乖地往车上走。
就在人|贩子对这‘傻孩子’放松警惕、手上不怎么太用力钳制的时候,尤帘一下子甩脱男人,飞也似的往大街上人群多的地方跑!
人|贩子吓一跳,就没见过跑这么快的,一错眼倒追不上人了!
上舞台的梦想被打击得够呛,尤帘收了心,到钢琴店讨饭吃。
这也算音乐圈嘛,尤帘也挺高兴。
然后在街边演奏的时候被一个开歌厅的男人说动,之后便开始了他的‘夜间舞台’生活。
其实尤帘分得清梦想和现实,他知道路边商店里播放的‘电视舞台’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站上去的,所以歌厅的‘夜间舞台’乌烟瘴气没关系、音响不好没关系、老板爱打人没关系,因为这是现实。
但是让他脱衣服唱就绝不可以。
什么狗|屎地方。
从歌厅跑了以后,尤帘一路躲藏,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人不仅仅是某几个,还有‘势力’一说,为了避免被抓回去,也为了不连累爷爷,尤帘不告而别,辗转到A市,开始流浪。
后来便遇到了老板娘和陈经纪,终于、终于,有了能在阳光下唱歌的地方。
他怎么会没有想过带着一群保镖回家,把爷爷接来,换一个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的地方呢?
结果一张禁演通知下来,他的星途还没开始就重回落魄。
前后不过几年时间,尤帘经历了许多。
老板娘只感叹
可只有爷爷知道,哪有那么巧,他每天每夜地找、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连唯一的旧房子都卖了,这才偶然中看到他孙子成了偶像的照片,才放了心呆在这个城市。
缘分和巧合或许有,但辛苦和跋涉他不说罢了,省的让小辈们心里难受。
一番感叹,有喜有悲,之后饺子馆就成了众人散心和相聚的地方,连陈经纪心情不好了也往过跑,不过他往往得不到好的待遇,不是帮工就是遭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