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没谈过恋爱,我们能理解,我们尽力给他做思想工作,他反过来给我们做思想工作,你们……两个男生……我和他爸爸接受不了,你明白吗?”
“明白。”
“没有法律保护,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你们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情不是消极的,不会让人堕落。你们以后遇到正常的爱情,回过头,怎么看这一段?对以后的妻子,公平吗?”
到底怎么接了电话,又怎么挂了电话,谈梦西不太记得。
游叙妈妈全程礼貌,没有过激言语,引用了一些无法反驳的事实。
谈梦西对她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这些事实始终存在,足够杀死他的爱情一千一万遍。
谈梦西再离游叙的距离最近,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
没有任何迟疑,他径直走到他们两个看过的房子。圆圆的古老的单元门,三楼,生锈的双层大门,带一个朝南的阳台。
他敲了门。
没动静。
老式的防盗门带一个能推开的小窗,他用指尖一点点扒开小窗,透过缝,里面微亮,卧室有灯。
他又敲门:“游叙。”
还是没人应。
“咣——”
谈梦西踹了大门一脚。
门内响起拖沓的脚步声,近了,更近了,门锁轻轻转动。“吱呀”一声,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哀鸣,门内的昏暗,熟悉的烟味,高大的身影,向谈梦西徐徐展开。
游叙拉着防盗门,以为房东来找事。
那张深邃张扬的脸写满警惕,目光阴沉,见到谈梦西的刹那,把呼吸都停住了。
两人对视一分钟。
游叙先笑开了,“谈医生,出诊啊?”
“对,有人执迷不悟,一般这种情况要看眼科,我这不来了。”谈梦西踢了脚自己的行李箱,语气平淡,“让医生进去。”
“请进。”游叙抿了抿嘴,打开门,弯腰拎起箱子,发现箱子特别重。
特别特别重,比谈梦西来短租房的重太多,好像把全世界装了进去。
门口鞋架是新的,谈梦西脱了鞋,居家拖鞋有两双,新的,一模一样。
沙发是旧的,空空的,没铺沙发垫。他在房子里看了一圈,整个地方的窗帘换过。厨房干净,边角仔细清理过,灶台摆着新的电磁炉和厨具。他打开冰箱,一些鸡蛋,可乐,冷冻层有肉,没有蔬菜,散发着不会生活的气息。游叙的行李堆在卧室,书桌上电脑和书整齐摆放。床上四件套是他们的老熟人,在短租房买的那套,深蓝条纹磨毛面料,柔软,舒服。
谈梦西在前面走,游叙跟在他身后,不敢呼吸太大,怕把这片朝思暮想的薄薄的肩背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