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唇,水光滑亮,微微肿起,唇线边上泛红,像口红擦过了界,“普外。”
“我眼视光医学,眼科。”谈梦西又捏一个。
游叙换了个坐姿,觉得谈梦西好像女生,翘着细细白白的手指头,吃这些小玩意儿,一口也才一个,得吃到什么时候才饱。
他也不急,看他一小个一小个吃。
谈梦西顺着专业继续说:“你听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吧。”
“听过。”
“我到这个专业才真正理解,这句话一点儿也不抽象,特别写实。”
“因为……接触很多失明的人?”
“如果一个人躺在那里,没有呼吸,瞳孔放大,眼球浑浊,你知道那是死人。”谈梦西尽量简单形容,“如果一个人正在经历眼球摘除手术,眼眶里空空的,哪怕他有呼吸,你眼睁睁看着,不会觉得那是一个活人,只觉得这是一具……躯壳。”
游叙打了个冷颤,“为什么选眼科?”
“父母听人家说牙科眼科好。”谈梦西笑笑地白他一眼,“好挣钱,还能为什么?”
能把挣钱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家境不好,家境好的会说理想。
他们聊过以后想做什么,没有用“理想”这么大的词。谈理想得配上滔滔大论,甚至吹个牛。
他们过于真诚,稍微聊聊足够。
游叙的想法符合年龄,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先听父母的去单位上班,以后有存款了,买一辆性能超牛的汽车,当自由职业者,到处旅游。
谈梦西说自己没有想法,得过且过,跟他的气质一样冷漠,又充满引人深思的悲观。
游叙能察觉到这份悲观,谈梦西的衣服重复,手机很旧。
他每次抢着请客,谈梦西也不推,心安理得地吃,他正好心安理得地请。他又想起酒吧的后半场便宜,aa制,一个人没多少钱。当然,谈梦西这样一个“没人不注意”的人,泡吧可以不花钱,有的是人请客。
他心疼谈梦西,不是怜悯,心疼会激发明显又持久的保护欲。除了保护欲,他还生出一种“不行,只能我请”的诡异想法。
谈梦西问:“你爷爷在哪个医院?”
“之前在社区医院,早退休了。”游叙回过神,补充,“提前退的,我奶奶得了老年痴呆,我爷爷一个人回老家照顾她。”
谈梦西眨了眨眼睛,“一个人?”
“这病后面挺难受的,我奶奶不认识自己孩子,只认我爷爷。我爷爷不想孩子们看见妈那个样子,他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你爷爷这么好。”
“没有哪个亲戚不说我爷爷好,我奶奶这辈子不做饭不做家务,只上班和看电视,脾气还特别大,经常骂我。”游叙得意地笑,见锅子半空,问要不要再来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