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穿上浴袍,带了换洗衣服,敲响谈梦西房间的门。
门一打开,廉价沐浴露的气味飘出来。
谈梦西已经洗过澡,纯白色丝绸睡衣上水渍斑驳,印出胸口白里透粉的皮肤。他的肩头挂了一块毛巾,额前头发还在滴水。
“我那边的淋浴头坏了。”游叙说。
谈梦西给他让路,“我这边的吹风机坏了。”
游叙洗上热水澡的间隙,谈梦西拿他的房卡去取了吹风机。生怕又有什么问题发生,顺便下楼找老板。
没找到,老板早早睡觉去了。
再回到房间,游叙坐在窗边的小沙发里等他。
谈梦西的手机放在沙发扶手上,正“叮咚叮咚”接受消息,一条又一条对话框在屏幕滚动。
“老板睡觉去了,做民宿真自在。”谈梦西给吹风机插电,“谁的信息?”
“我没看。”游叙点起烟,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形象。
谈梦西的话里带笑音,发丝在眼前飞舞,“别逗了,我知道你没点开看,你一定看了是谁发的。”
游叙做了个冷笑的表情回馈对方。
谈梦西吹好头发,回到游叙面前。
南方的秋天,昼夜温差大,他的接近是一股热浪,带着熟悉的体温和气味,席卷而来,把游叙裹挟其中。
游叙灭了烟,“我看了。”
谈梦西给了他一个能理解的眼神,“你还在怀疑我的行为,试图找一些合理的蛛丝马迹。”
消息全是谈梦西的朋友发来的。
谈梦西唯一的朋友,直男,一位在私立医院任职的精神科医生。他们见过几次,因为双方工作忙且没有固定假期,相处模式像网友。
社交圈小得可怜,谈梦西能认识这位医生,纯属巧合和意外。
谈梦西天天收集猫猫表情包,有次真的见到一只流浪奶猫,几乎走不动路。奶猫蹭他的裤腿,他伸手摸,获得两个见血的牙印。
游叙丢下手头的事,连忙带他去了医院。打免疫球蛋白的时候,谈梦西轻视了这支透明液体。护士把它推进他的手指,碍于颜面和尊严,他没有叫出来,沉默地流泪。那天,他穿了件白衬衫,衬衫的后背汗湿了,黏在背上。游叙掀开他的衣服下摆透风,一下下摸着他颤抖的背脊,又拿纸巾去擦他红透的鼻尖,对着这张梨花带雨的脸蛋打趣。
游叙悄声说,哭得像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
第一次的时候,谈梦西咬着嘴唇,不吭声,也不喊疼,身体哆哆嗦嗦又悄悄地后退,挪动式地退到床沿,没有退路了。他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游叙以为他在害羞,扒开他的手臂,看见他脸上全是汗水,眼角有很多的泪。
多少年前的事了,谈梦西听了直扶额,边擦眼泪边咬牙辩驳,这玩意儿很疼,打进指尖更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