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人是有很深感情的。而一切别的事情都好说,只感情一事,哪里是说能够放下就能够放下的。不过,既然宋篱说他不会后悔,魏颐自然不会缠着此事不放。
说道,“这封信,是要送去给他?”
宋篱点点头,“他看到这封信,就知道我是下定决心离开他了,以后,各过各的吧!”
魏颐道,“若是想现在送信,我就让人送过去。”
虽然魏颐是他的小叔,但和他相处,宋篱从他身上感受到亲人的关心体贴,还有就是朋友般的知心和谅解。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魏颐一样,让他相处如此愉悦。
魏颐看他答应,就叫来一个人,看来并不是普通侍卫,让他去帮着送信。
宋篱没有特别注意,但似乎看到魏颐又另外加了一个信封给那人,但他并没有过问。
魏颐和宋篱闲聊起别的话来,先是感叹了一阵水灾,又说起回京后家里要处理的事情,宋篱都认真地听了,魏颐说家里现在已无一人,等宋篱回去,宋篱就要继承家业。
魏颐想到什么,又笑着道,“说起继承家业,也就是一个宅子,还有些田地而已。到时候你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会拘束你的。不过,想来你要熟悉这些事情也需一段时间,估摸着最开始并不会好过,不知道你怕不怕辛苦。”
“辛苦是没什么的,不过,为什么不是你继承呢。”宋篱疑惑地发问。照理,是该魏颐早早继承家业的吧。
魏颐和蔼地道,“你怪我自己不接那个摊子而丢给你呢。但那摊子其实就该你接着。嗯,……那个,我其实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子,是抱养的,父亲死前也说了我不再是魏家人,现在,魏家能找到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只能要你背起这个包袱,我是爱莫能助。”
魏颐的话让宋篱惊讶极了,魏颐居然是抱养的孩子吗?突然听此秘辛,他感觉自己在听一个故事。
看到宋篱的惊讶,魏颐继续解释道,“我的确是抱养的。魏府里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姐大哥二哥是父亲的第一个妻子所生,后来吴家的庶出小姐嫁过去是做续弦,但是没生孩子,求神拜佛也没用,一直生不出来,就抱养了我。大姐在我出生前就出嫁了,夫君家里情况一般,父亲又不肯提拔人家,两家也没什么来往,前些年大姐也病故了,故而外面一直不大知道魏府里是有过一位小姐的,二哥多年前就因为叛逆离家出走,父亲说他不肖,逐他出家门,且再不准家里人提起他,故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外面的人一直以为我们府上只得两位公子。大哥——你父亲是个很有见地有才华的人,我小时便很佩服他,不过,他不苟言笑,和父亲一样板正严厉,实在不好相处,我和他之间话很少。
你母亲是大哥十五岁时就嫁给他的,是指腹为婚,你外公家里本是在京城为官,后来因事被贬了,到了西边地方上去,几年后就抑郁而死了,你外公家里也倒了,你母亲被送来我们家里,当时才十四岁,父亲认为两人如此同处一府不好,就让两人赶紧完婚了。我那时候还不大,不过都记得很清楚。你母亲是个外表柔弱,内心骄傲的女子,她爱大哥至深,你父亲出事后,她就跟着去了。
这些事情,你该是都不知道,我以后可以慢慢说给你听。……还有,就是你父亲跳水后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别人说是被河鱼吃掉了,但我想,也许他没死,还在哪里活着……”
说起这些,魏颐声音平和,但是里面其实含着悲痛,对于话里的人,他其实都是有感情的。
宋篱听着他的这些话,心里并没有陌生排斥感,并没有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听来那些人都让他感觉亲切,看魏颐神色悲伤,就安慰道,“小叔,你别伤心了,我还在,以后家里就有你和我了。”
魏颐朝他笑笑,道,“是啊。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当初,很多人说你也死了的,但是,我是不相信的。看,你就回来了。我真高兴啊!”
宋篱看向魏颐,心想他真不是自己的亲小叔吗,明明两人长得这么像,他真怀疑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宋篱的疑问魏颐马上就看出来了,他甚至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道,“你是想知道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却为什么这么相像是吧?”
宋篱点点头。
魏颐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若是我大些的话,我真怀疑你其实是我儿子,不是大哥的。”
魏颐这样讲,让宋篱觉得很是诧异,他一直想着魏颐是个非常端正的人,没想到他会说这种明显的玩笑话,而且对大哥大嫂都不敬,这让他也生出一丝窘迫来,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