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篱的喝止下,它也就安静下来了,吃宋篱给他煮的杂鱼。
李万林也在孩子之列,他比其他孩子来得安静沉默,也许是年龄在这堆孩子里最大,便俨然是孩子头,其他几个小孩儿看小鲁没有对他们乱叫了,便一边吃西瓜一边去逗狗玩,又惹得小鲁跳起来朝他们狂吠,宋篱捞着袖子在井边洗衣服,看他们那样,开始时还劝了几声,看他们不听劝,之后也只得摇摇头,心想他们要逗狗就逗吧,不想管了。
倒是李万林看宋篱蹙眉头,骂了那几个小孩儿几句,让他们吃完西瓜就走。他又转身看着宋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宋篱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朝他笑道,“有什么事么?”
李万林被他看着就不由得又红了脸,赶紧摇头不说话了。
在宋篱眼里,李万林就是个孩子,小弟弟一样的存在,完全不会想到别的,李万林其实是还在在意上次商少才的事情,但是这事他虽然挂心却是不能问的,只能埋在心里。
一帮孩子吃了西瓜就走了,李万林留到最后,宋篱把洗好的衣服晾好,转身看李万林还在,感觉挺惊讶,道,“太阳也要大起来了,你不快点回去么?”
李万林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嗫嚅了半天才说道,“那……嗯……你别怕,我让人守着你家院子,那个商少才不敢来了……”
因为李万林声音很小,宋篱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只是道,“嗯?”
这话李万林第二遍是说不出的,只得跑掉了。
宋篱看他跑出院门的身影,摇摇头并没有再在意,进屋做别的事情去了。
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前一天晚间下过雨,天气就凉快很多。
董武出门做事去了,宋篱在家里做咸菜,把黄瓜酱装坛,又把做好的咸菜干豇豆装坛,加盐和加辣椒姜片花椒,他的手一向嫩,加这些东西时手很容易被辣椒辣到,于是是春英在做,他忙手忙脚地在旁边帮忙。
院子门只是虚掩着,黄狗小鲁趴在院门边桃树的阴影里打瞌睡,有人推开院门进来,警醒的小鲁就一下子直起了身,来人才一个脚踏进来,小鲁发现不是熟人,就叫起来,来人的脚一下子就退出去了。
宋篱不知道来人是谁,就跑到门口去把院门打开,小鲁也跑到宋篱脚边去,对着院子外面的人龇牙咧嘴。
外面是一个一身青色衣裙的妇人,二、三十岁年纪,正低着头,双手揪在一起,很苦恼又有些瑟缩的样子。
宋篱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便问道,“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么?”
对方抬起头看过来,小鲁又开始朝人家叫起来,宋篱拍了它的背一把,呵斥道,“不要乱叫了,一边去吧!”
又看向对方,歉意地道,“它对陌生人就是比较凶,不过它不会咬你的,不用担心。”
对方看了小鲁一眼,又看向宋篱,结结巴巴地道,“董武不在家?”
宋篱没想到她难道是来找董武的,便道,“他出门做事情去了,你找他有事?”
对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不是找他,我是来找你。”
“找我?”宋篱很是疑惑,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这时候春英从屋里出来了,过来看到外面的人,便惊了一下,道,“和萍,是你?”
宋篱听春英叫她和萍,这才想起来以前从舅舅家里回来时路过石鼓村,在那里见过她,董武还向他介绍过她,只是,没想到才短短一两月,她的变化就这般大,人比那时候还憔悴,很没精神的样子,性子又有些瑟缩,愁着眉,比那时候似乎老了好几岁。
宋篱并不知道她就是商少才的老婆,故而只是惊讶于她突然就老了这么多,倒没有去想别的。
她正要招待人进屋里来坐坐,对方看到春英,眉头蹙了一下,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又慌慌忙忙地走了,宋篱在她背后喊了一句,“你不进屋坐坐么?”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赶紧快步走掉了。
宋篱感觉颇为奇怪,春英却不以为然,而是拉着宋篱进了屋,而且还说道,“是她当初嫌贫爱富,和武郎毁了婚约,现在又找过来做什么?”
春英语气带着些轻蔑,她是个很平和而善良的人,宋篱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调说话,不由得很是惊奇,又听她说刚才那女人和董武毁婚约的事情,便更好奇,道,“什么和董武毁婚约?”
春英想现在宋篱和董武关系好得很,便也不怕把这等旧事说出来,而且,她还需要让宋篱多多防着点那和萍呢,便道,“武郎小时候定过亲的,就是和这和萍,后来董伯伯去世了,和萍又嫌武郎家里没钱,便不想嫁给他了,以武郎要守孝三年会耽误了她为由,就和武郎退婚了,嫁给了她本村的商少才,你说,她这是不是嫌贫爱富。商少才从来就是个沾花惹草的,她以为她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么,现在日子过得不顺心了,难道又想来反悔,惹武郎回心转意么,哼,她这种人,不要给她好脸色。”
“呃,这样啊。”宋篱应着,没想到还有这种纠葛。那个女人居然是商少才的老婆么,那商少才也真是个混蛋,明明有这么个还好的老婆,却不知道珍惜,到处乱来。
之后春英又交代宋篱道,“她以后再来,直接让小鲁咬她,把她赶跑,你别去搭理她。”
宋篱一脸窘相地看了她两眼,心想春英也有凶恶的时候啊,春英被宋篱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有些扭捏地嗫嚅道,“对她这种人本来就该这样,又不是我故意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