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够抽出时间,替我解答几个疑惑。”李思回答说。
“仅此而已?”男人十分诧异。
明明是个可以狮子大张口的时机,却只提出了如此简单的要求?
“仅此而已。”
现在所最需要的,是搜集一切情报,对如今所处时代做出最贴切的判断,以此作为接下来所有行动的基准。
李思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深知唯有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最后才能走到终点。
“……”男人露出了沉吟之色。看得出来,他对李思所设的这个赌局并非毫无兴趣。思索片刻后,他对那年轻小吏吩咐说:“敬伯,你先带他回去,然后再到我这里来,我需和你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喏。”年轻小吏应道。
回到那些邢徒身边的时候,不少人看向李思的眼神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秃头大汉更是往她身上“啐”了一口腥臭的唾沫。
李思却面色不改的坐回人群之中,对众人的欺辱犹如视而不见。
此时她一心只希望他们的决定能够做的更快、再快一些。
“敬伯,先前你是何意?”原来的房间之中,男人向年轻小吏打听给他使眼色的缘由。
“大哥你难道忘了那个名叫‘李思’的少年是因何入狱的?”年轻小吏提醒道。
“李思……”男人沉吟半晌,终于一拍脑袋,惊呼道:“原来是那个倒霉蛋啊!”
半月以前,沛县的监牢之中病死了一名囚徒。若是放在往常,死就死了,不会有人追究。可沛县上至县令、下至狱掾却都惊慌不已。
原来,他们已经向上级报送了下月将要押往咸阳服徭役的囚徒数目,如今突然少了一个,主事之人免不了要受到责罚。
为了摆脱责任,狱掾苦思冥想之下,给县令提供了一个馊主意。
沛县的流民那么多,随便去街上找个无亲无故、没有靠山的人充数不就行了?
至于罪名嘛……秦律那么多条,随便给他安一条罪名还不简单?
李思就是这样很不幸的被他们选中,成为了替罪羔羊。
“萧功曹当时坚决不同意他们这种行为,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年轻小吏对他们这种行径似乎也颇为厌恶,皱着眉头说道:“如今我观这少年的胆色,绝非寻常农户,去咸阳服役九死一生,当真是浪费了这样一棵好苗子了!”
“敬伯竟然如此看好那小子?”男人狐疑道。
“大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年轻小吏找不到其他有说服力的理由,于是只能尽最大努力说服男人,“不妨先和他应下赌约,反正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妨碍。”
年轻小吏所说,正与男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在其劝说之下,男人终于不再沉吟,点头应道:“好,反正闲的无聊,姑且和他赌这一回!奶奶的,要是这臭小子输了,看老子不砍下他的头当球踢!”
……
看见再次出现在门槛边上的年轻小吏的面庞上重新挂上了熟悉的笑容,李思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得以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