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撸了撸袖子,又张嘴说道:“瞅你们一个个那眼珠子,怎么地,看见姑奶奶我是看见了祖宗啊,守门就好好守着,那眼珠子别乱看,当然,要是嫌那眼珠子多余就看,你再看也长不出第三只眼来。还有你,你看看你身上这衣服,我十米开外都闻到这馊味了,我看你这张嘴还是别吹口哨了,拿去吹吹衣服上的馊味吧,你再看看都烂成什么样了,传出去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大当家的苛待弟兄们呢,你自己不要脸可别给大当家的抹黑。”
小玲一口气的骂完后跟着南桑的步子进了院内,前面的子苓听完了全程,止不住嘴角的笑意,最前头的二林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还是缩了缩脖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二林将她们带到了院子里的一处房间里,进来时子苓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应该住的就是他们提起过的熊古寨的两个郎中。院子里还有淡淡的草药味在四处飘散。
“寨主,萧大夫过来了。”
“快快快,快请进来。”
子苓走了进去,屋内杨大当家的站在一处床前,旁边还站了两个年纪看起来近五旬的男子,正在打量着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子苓,子苓心底猜测这两个人估计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两个郎中吧。
“杨寨主,二林说你找我,病人在哪?是……床上这个吗?”
杨寨主让开身子,点点头,说道:“对,就是床上这个,劳烦您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可能治好?”
子苓走到床前,床上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看着比杨寨主差不多大,那男子长了副阴柔的面容,嘴唇薄且苍白,光看面相,子苓就感觉这是个心思很多的人。
子苓手指搭在男子手腕上,给他把脉,片刻后收回手,开口说道:“杨寨主,可否和我说一说这个病人的症状,他患病多久了,都给开的什么药?疗效如何?”
杨寨主朝旁边站着的两个郎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向子苓解释。
旁边两个大夫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穿鸦青色棉袄的郎中走到床前,拱了拱手,说道:“鄙人姓黄,姑娘可以叫我一声黄大夫,这位病者患病大概得有快两个月了,一直断断续续的吃我开的方子,但一直没见好。”
“当时你给医治的时候都是什么症状?”
“口淡舌燥,多汗,四肢疲软,老是发热,小便会……白而且还会显得浊。我当时以为他是内里亏虚不足,就给配了些鹿茸,附子之类的,并未见效。”
子苓点点头,说道:“心脉独虚,肝脉独旺,其脉左弦而大。他这是思虑过度,忧愁思虑则伤心,观此人面相,想必平生志大心高。若是所谋不遂,抑郁积久,则致内伤也。怔忡之症,不是重病,服补中益气汤,朱砂安神丸,空心进小坎离丸,月余便可安。”
黄大夫闻言思索了一番,抚了抚胡须,开口说道:“听闻萧大夫擅使银针,不如您给他扎上几针,那样好的也快一些,左右也快过年了,总不能拖着病体过年吧。”
“黄大夫此言差矣,这位病者身体并无大恙,不是什么重症,只喝药便能痊愈的,没必要再用上银针。”
“除了您刚才说的那些,可还有什么别的方子可以治他这病症吗?我等疏忽,竟一开始没有发现他这是怔忡之症,耽误这许多时间,不知萧大夫刚才看他脉搏,是否会有太大的影响?”
子苓摇摇头,说道:“无碍,这怔忡之症本就不是重症,多是由病者心里而来,或是惊惧,或是多疑,或是常年劳心费神,还有的蛮横惯了,稍有不顺心,被忤逆了心意什么的,也会有这样的症状。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你们这个寨子里,自成一界,很多事情你们碰不到,所以黄大夫你与另一个大夫没有这个经验也是很正常的。”
杨大当家的此时在旁边插了一句嘴说道:“所以说他这是病从心起?”
子苓点点头,说道:“没错杨寨主说的对,他这就是病从心起,具体情况不好说,不过多半是劳心太过,或者被惊扰了也会引起这种病,治这种病的法子,不外乎养血安神,补元镇怯。不过这样做只能治标不治本,毕竟这种病归根结底还是从心而起的,想要彻底断了这病根,还是要病者抛弃一切,淡然漠然,病自然就离开了。心里担心烦扰的事情少了,自然病魔也会远离,更有益于长生。”
杨寨主点点头,说道:“好的,等他醒来我会向他转述萧大夫的叮嘱的。今天有劳萧大夫您往这里跑一趟了,杨某在此向萧大夫道谢了,剩下的黄大夫他们能处理了,我让二林再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