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个功名,给孙家门楣添光,可我……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言语间少年已是黯然泪下。
既是落了泪,少年郁积在心头的悲愤情绪便顺利寻找到了处发泄口,沈俊心头也顿时感觉安稳不少。
沈俊本就不怎么懂得如何去安慰人,也体会不到那种科举落败后的悲痛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甚至他心头还一度非常担心孙宏轩会像先前那些学子一般呼天抢地又哭又闹,那可真就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万幸,这位同胞四弟并没做出那么跌份的举动来,只是在事后黯然落泪,颇有那么几分定力。
加之此番孙宏轩能忍着身体不适强撑答卷,直至最后被主考官发现并由卫兵强行架离考院。单凭这份执着与坚韧,也不由得令沈俊对这位天真小弟心生出几分刮目相看之情。
又过了两天,科举大考终告结束。
历时八天地狱式煎熬,众参考学子或悲或喜,成群结队陆续走出考院大门。似有心灵感应般,沈俊很快就在人潮当中找到一脸沮丧的李睿杰,当即领着小厮赶紧迎了上前。
远远的便看到沈俊直奔自己方向奔来,小杰公子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直把先前那份沮丧冲散的无影无踪。
一切都仿佛是昨日重现一般,那天在汴京河畔二人久别相遇场景再度倒带重演。但见沈俊奋勇穿过拥挤人群,一路狂奔,沿途不知踩痛多少只脚背、撞歪多少副肩膀、引来多少道斥责咒骂,他皆全然不在意。直至最终稳稳当当站在李睿杰眼前,沈俊立刻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招牌式专属贱笑表情,随即,张开双臂把依然站在原地的心上人紧紧拥进怀里。
一道长叹,似含无尽满足,似也道出原本郁积在心头的无尽担忧,只见沈俊将下巴搁在小杰公子左肩,左脸轻轻蹭着对方左脸,举止甚是亲昵。
小杰公子低声笑了笑,拍拍沈俊后背:“小生没考好,怎也不快点安慰我这失意人两句?孙少爷当真太无情!”
无情?老子都担心的要命!
在对方腰际报复似得狠狠抓了一把,沈俊凑近李睿杰耳根,笑了笑,“累么?”
“身不累,心累。”侧着脑袋躲了躲,李睿杰苦笑。
闻言,沈俊眼底立刻闪现一抹意味深长笑意,两人目光交汇一起,刹那之间,一股异样感直奔李睿杰心头汹涌扑来。
月挂树梢,若遗世之明珠;星缀漫天,无人能计其数,彼时夜色已酣,人却仍未眠。
沈府后院,十数只萤火小虫冉冉追逐嬉闹,星星点点,遥与苍穹星月相辉映。西厢客房,烛光通明,人影成双。
李睿杰执笔轻描,但见少年神情专注,走笔或平或圆或留或重或变,宣纸间水墨或淡或浓或破或泼或渍或焦或宿,一副‘夏居纳凉图’俨然已是成画将就。
一览新作,小杰公子似甚为满意,不禁面露微笑。落笔盖印,目光轻移,这才发觉先前趴在书案一旁的沈俊已然睡着。伸手推了推对方肩膀,沈俊睡眼朦胧着抬起头来。
“画好了?”
先前死活不走非要赖在厢房看如何作画,还说自己是半个品画师,结果竟然中途便睡了过去,小杰公子一脸无奈。
“嗯,刚落的章,明天裱起来。”又再看了一遍新画,李睿杰继续道,“夜深了,你也回屋休息吧。”
“不回,困的都迈不开腿,今晚索性就睡你这屋了。”
李睿杰一愣,“要不我喊小安子过来扶你回去?”
“安子他们早也睡下了,今晚这院子就只咱俩~”说话间,沈俊已是起身走到小杰公子身后,双臂轻轻拥着后者腰身,“别给我装糊涂,傍晚在考院门外就暗示过你了。”
李睿杰脸泛潮红,目光闪烁,“我……”
眼底噙着笑,沈俊扶住李睿杰腰身把后者强行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四目相望。
“当真不情愿?”
李睿杰略显慌张,连忙错开两人对视目光,不敢答话。
低声一笑,凑上前在李睿杰脸颊印下一道浅吻,同时,沈俊十指缓缓解开自身腰带。夏日家居本就衣着清凉,只在片刻间,沈俊已是不着寸缕赤身站在李睿杰眼前。
但见少年凝肌玉体,双眸含情脉脉,直将勾魂摄魄。
“还是不情愿么?”低沉嗓音夹杂绵绵魅音,似笑非笑如怨如诉,试问能有几人忍心拒绝。
紧闭双眼,小杰公子额头开始沁沁出汗,满脸通红,心跳骤然加速‘砰砰砰砰砰’,却仍沉默不作应答。
“罢了罢了,撩汉撩到位不解风情的木讷货,枉费本公子没羞没臊一番浪,还是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