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答案吗?想找到那和尚,质问他为什么吗?”虚玄像个老狐狸一样,“小子,跟着老夫我好好修炼,来日你定可以将那秃驴揍的满地找牙,就能弄明白为什么你娘和你哥哥抛弃你了!!”
苏末握紧了拳头,胡乱抹了眼泪,一把抓住虚玄的袖子,眼神坚毅。
虚玄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秒,苏末就开口了,“那我做您的徒弟,您能不能带我去找我娘,我想现在亲口问。”
“……”虚玄卡了一下,然后做生气状,“哼!自己的事自己问!!”
苏末抽回了手,吧嗒吧嗒的朝着慧远等人离开的方向跑去,“哦,那我去自己问!”
——带着身体老迈的妇人和何大,慧远难得没御剑,而是雇了辆马车。
真要让苏末追上去,估计半个时辰后就撵上了!!
虚玄僵硬的看着小跑出去的徒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一跺脚,恼羞成怒的冲上去,拎着苏末,直接化为一道黑光,消失在天边。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老子有事!”
“我自己问,你不用管我!!”
“放屁!想下去?哈哈,打赢我再说吧!”
“嘤嘤嘤嘤嘤放我下去!大坏人坏人坏人!!!”
飞在半空中的菩叶突然耳朵动了动,“是不是有谁在哭?”
慧善凝神细听,“不会吧,谁会在半空中嗷嚎大哭啊!”
听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慧善就催促道,“师叔祖,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个时刻,估计七派大会已经开始了!!”
“我又不是元婴期,还没这实力坐在简一台上。”菩叶耸肩道,“山峰上的流觞曲水应可随意入场,不过晚一会而已,不会有事的。”
“纵然如此,我们也还是快一些吧。”
于是下一刻两人加快了速度,消失在了天际。
简一台是一个二十余平方米的台子,台子上横七竖八摆的摆放着贵妃椅、软榻和几个蒲团,旁边还放着小茶几,上面放了众多鲜果琼酿,简一台上四周放着香炉,头顶是一个六角形的透明华盖,这华盖软软的,好像水团一般,风拂过,还会荡起丝丝涟漪。
华盖下,丝丝水珠卷成帘,将整个简一台笼罩住,从外面看就好像被朦胧的雾气包裹,云雾缭绕,看不清台上的样子,而从简一台往外看,山峰秀美,林海涛涛,清晰可见。
此刻简一台上正坐着几个人,他们坐的比较散,呈半圆形,或盘膝而坐,或斜倚横栏,神态各异。
坐在最远角落里的正是菩匪,大和尚难得穿上宗门派发的高阶服侍,一身姜黄色缁衣,穿着红色袈裟,挂着佛珠,勉强放着紫金钵,他惯用的金色小杵横在膝头,他双手合十,耷拉着脑袋,一派宝相端庄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悟法,但实际上他在打瞌睡。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老头,这老头脸上全是皱纹,半白的头发盘在脑袋上,挽成一个道士髻,用一根小木头插着,颌下胡须三尺长,身穿蓝黑色道袍,道袍皱皱巴巴,袍角破破烂烂,全是泥土和草屑,腰后别着浮尘,半秃的浮尘上全是紫黑紫黑沉血,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这老头是菩匪的好友,更是药王阁的掌门,号首乌道人,修为元婴中期,他努力的挺着胸,似乎在认真的聆听下面这位金丹期弟子的控诉,但实际上他和菩匪一个德性——他也在打瞌睡。
菩匪的另一边坐着一位女子,女子气质温婉柔和,面容秀丽,她微微的笑着,三分深,三分钱,不多不少,可仔细看去,那精致的面容上竟什么表情也没有。
她挽着普通的云髻,插了根碧玉长簪,穿着石青色短衫,衬月牙白嵌金色流苏长袖,下身穿着绛红色长裙,腰细月牙白绣金菊腰带,只是简简单单的斜倚在栏杆边,就自有一番妩媚。
这位正是妩云谷的谷主洛婉仪,号洛云真人,不过一般人都称呼她为洛谷主。
坐在洛谷主身边的是青鹄真人,青鹄真人盘膝坐在软榻上,他闭着眼,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言不发。
在青鹄真人旁边的却是天门派掌门,弦心真人。
弦心真人穿着一件天青色长袍,并未盘膝,而是半躺在贵妃椅上,下半身盖着薄纱,他一手撑头,一手执扇,微微垂目,鸦羽般的长发倾泻下来,扑在明黄色的薄纱上,看不清面容,只能窥见他那嘴角上的弧度,似笑非笑,只是看着,就无端冷颤。
弦心真人一旁正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这男子头戴明玉冠,面容方正,表情严肃,正在和眼前半跪着的金丹弟子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