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免了,而原本在出征之前胤禛就被免了的户部差事也一直没复起,之后康熙一道口谕,胤禛就被指派来给他打下手,帮着他一块编书修书。
所以如今,不单他这个行动不便之人在做闲差,胤禛一个大好青年也几乎快成了闲王。
胤禛的爵位倒是有了,还不低,是个郡王爵,封号是个‘恪’字,却不过有了爵位胤祉也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多少欣喜之色,反倒是眼见着他日复一日地阴郁了下去,好奇心驱使下,胤祉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康熙,但胤禛似乎并不想说,打哈哈就敷衍了他,讨了没趣的胤祉便也就不再问了,心里却是觉得,这也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胤禛也有野心,胤祉其实一早就出察觉了出来,如若能因此放下,想来也于他有益,就是不知道胤禛是不是当真能想得通就是了。
看着胤祉欲言又止的样子,胤礽轻拍了拍他的肩,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低语道:“三弟,你可得帮二哥看紧了四弟,可别被他给唬了去,嗯?”
胤祉讶异地偏过头,对上胤礽闪着促狭笑意还眨了几眨的眼睛,心下蓦地一动,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随即又有些尴尬地转开了眼。
胤礽笑得更乐了,再次举杯与他对饮。
等到酒过三巡,家宴散场,喝得脚步轻浮的胤礽最后一个出门,外头一片漆黑,只剩零零散散的点点宫灯,在乾清宫外站了一会儿,冷风吹过,察觉到醉意舒缓了一些,才提脚上了步辇,然后便被前头转角处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低咳了一声,胤礽示意人停下,跟着前头的人走了几步,转过挡住外头人视线的转角,就被人拦腰勾了过去,下一刻熟悉的气息便欺身而上,将他覆了住。
被按到墙上的胤礽轻叹了一声,就顺从地启了唇,勾住了胤禔的脖子,热切地回应起来。
良久过后,胤禔喘息着退开一些,又舔了舔他嘴角的银丝,低声呢喃:“太子爷方才在家宴之上跟三弟说什么了?”
“什么说什么了?”胤礽装傻。
“保成,”胤禔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哀怨:“方才你跟三弟他们说说笑笑还靠那么近,对着我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我给你敬酒你也不冷不热的,你也太偏心眼了。”
胤礽失笑,凑过去又亲了几口,安抚着浑身都是醋劲的人:“行了吧你,大庭广众的爷还能跟你眉来眼去不成?”
“你跟三弟不就在眉来眼去,你还调戏上人家了,保成你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喝多了,跟他逗笑的而已,”胤礽闭了闭眼:“你怎么还没回去,我们这样被人看到了就麻烦了。”
“外头除了你的奴才就是我的奴才,不妨事,”胤禔一边说着话嘴唇在胤礽的脖颈间磨蹭着弄得他有些痒,却反被抱得更紧:“保成,等过了年初三,我就得搬出宫去了。”
胤礽的身子不经意地微僵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靠过去再次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那还有几天?”
“三四天吧。”
“算了,反正搬不搬出去都没差。”没搬出去他们也只能这么偷偷摸摸地私下见面,其实也当真是没什么差。
听出胤礽话语里的不痛快,胤禔轻笑了起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离乾清宫太近了,总在这逗留也不好。”
“嗯。”
贾应选和方顺两个都是很有眼色的,闲杂人已经被他们先撵回去了大半,只余不过几个随从也不扎眼,胤禔跟着胤礽一块上了步辇,低调地回了东宫去。
一进书房的门,胤禔就把人压到了胤礽平日里小憩的炕上,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挑逗着,胤礽一边回应他,一边含含糊糊地提醒:“动作快些,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
“知道,我们抓紧时间。”
烛火一直没有熄,忽明忽暗遮不住满屋春/色荡漾,断断续续的呻/吟喘/息声被掩在密实不透风的屋子里。
一切平静之后已经快过了三更,胤禔瞥一眼角落里的自鸣钟,将已经软成泥的人从炕上拉起来,捏着汗巾给他擦拭身上的黏腻和湿汗。
胤礽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微眯着眼,嗓子都快哑了,胤禔侧过头时不时亲一下他的脸。
胤礽推开他的手:“不用擦了,一会儿你走了我回寝殿去再清洗吧。”
“那我帮你把衣裳穿好。”胤禔帮他抚平扣好方才情动之时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裳,调笑道:“下一回要这么摸上太子爷的床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早知道在罗刹国的时候就该多抓紧机会……”
“你还真有脸说。”明明那段时日他们关在一起,日子过得就已经够荒/淫无度了。
“不说了,我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大早还要到处请安拜年。”
“嗯。”胤礽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胤禔笑哈哈地起身,想了想又俯身过去,再次在胤礽唇上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三日之后,乾东几所前前后后纷纷开始收拾东西装箱上马准备搬出宫去,宫外的府邸都是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陆续建起来的,都在离皇宫不远的好地段上,在爵位分封之后才赐下去又按照应有规格重新装饰过,如今俱是修葺一新,就等着众位主子爷入住。
周围的奴才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胤禔坐在椅子里缓缓啜着茶,环视着他两辈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住了大几十年的地方,一时心中唏嘘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