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感受到对方的脉搏以及要比自己高出一些的体温,拼凑成晦涩的隐喻,令人想起索伦托规律的海潮与缠绵的晚风。
“要说什么?”钟情问他。
秦思意只想着留下对方,并没有想过钟情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于是怔怔维持着手上的动作,连目光都迟滞地停顿在了对方眼前。
不该是这样的,秦思意想到。
在索伦托时,分明连沉默都氤氲着清甜与慵懒,可为什么只要回到l市的天穹下,哪怕烈日都无法晒干印象中的阴郁?
他开始疑惑,怎么都想不通似的将眉头渐渐蹙起,摆出一副惹人怜悯的表情,漂亮却又不那么像钟情描绘过的秦思意。
后者白得几乎病态的面孔布满愁楚,清贵的眼眉变成幽凄的深谷,惶惶便把从江城带来的不安,递到了钟情的眼中。
“想见你。”秦思意说。
结合语境,这实在是一句奇怪的话。
明明钟情就在面前,他却好像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随意从脑海中搜罗出三个字,张口就把它们当作了答案。
和预想的反应不同,对方并没有认为这是敷衍。
钟情缓慢地就着秦思意的动作靠近了,低下头,不太确定地用食指拨开了挡在后者额前的碎发。
“摔倒了吗?”
他看见一小块已经愈合的疤,在本就白皙的皮肤上突兀地留下一片更醒目的,新鲜的肉粉色。
伤口应当不深,大概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失,但它出现在秦思意的额头上,一个跌倒都未必会被碰伤的位置。
似乎每一次对方从江城回来,身上总会多出一些原本没有的痕迹。
钟情不关心那些冗长无聊的八卦新闻,始终都将秦氏的分裂当成一场因股权重组所导致的闹剧。
他只知道秦思意定然不会向对方所谓的‘哥哥’妥协,却不明白,这样的抵抗必将带来漫长且持续的苦痛
“嗯,台风天不小心磕到了。”
对方顺着他给出的台阶走了下去,把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说得漫不经心。
钟情知道秦思意不想说,故而没有选择继续深究。
他用指腹很轻地从对方的疤痕上扫过,垂直落下,停在眉心的位置,等到秦思意终于忍不住再度抬眸看他,这才温声说:“已经快好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情没有多想,只觉得对方过分安静了。
秦思意的沉默似乎是与年龄呈正比增长的,逐渐叫人不好用静谧去形容,转而认为寂静更能概括。
回去的路上,后者再没有说过半个字,神思恹恹,好像l市难得晴好的天气也并不值得他分出多余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