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较薄,有两架织出来的布较厚,这些纺织机都是将丝线穿入一个个的针眼里,然后几排针相互交错织出布匹来的。
后世有带红外线感应的纺织机,一旦某个针眼里的丝线断了,就会自动停止,这些纺织机却是要靠工人的眼睛来分辨是否有断了的丝线,这也就增加的分辨难度,特别是那两家织出来的布比较厚的纺织机,偶尔断一根线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此,织厚布的机器每台一个工人看着,织薄布的机器两台一个工人看着,因为有人会请假休息,所以一共招了十五个工人分三班看着纺织机,这些工人轮换着位置看守六架纺织机,一旦发现有哪里的丝线断了漏了一针,就要立刻将纺织机关闭,然后找出那根丝线来将线头重新穿到针眼里。
这样的活,新手一般要培养一个月才能上岗,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姜月秀是挖来了三个在纺织厂上过班的女工的,这三个女工分别作三班倒三个班头的工头,她们要在丝线用完了以后和机修工一起将缠绕着丝线的金属滚筒装到纺织机的上方,也需要在最初有些人没办法将丝线穿过针眼的时候指导她们穿线……
因为姜月秀给的工资不少,半年下来倒是没有人辞职的,如今看着纺织机的工人已经都是熟练工了。
车间里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如今是夏天更是热得很,那些女工脖子上都挂了毛巾擦汗,也许是做熟了的缘故,她们看起来也轻松了一些,也只有看管两个织厚布的纺织机的女工,还要时不时把布撩起来对着灯光看有没有漏针。
厂里人不多,大家都认识朱成才一家,朱云轩进去的时候,还有人拿了一个鸡蛋来逗他要给他吃。
纺织机上面,布匹正一寸寸地生产出来,然后在下面堆积起来,长到一定程度,女工就会用剪刀把布剪开捆好扔在一边,朱云轩看到旁边的一堆布,很有些自豪的感觉,不过那些女工,估计并不觉得他是过来视察的吧?
朱云轩是早上跟着姜月秀一起去厂里的,那时候上深夜班从半夜十二点工作到早上八点的女工们轮着上了厕所,洗了手和脚,已经心焦地等着来换班的人想要下班了,果然没一会儿,上白班的工人就来了。
白班从早上八点工作到下午四点,中间厂里会做饭,她们就拿个搪瓷盆子轮流去厨房装了饭和菜会车间吃,不考究的饭菜装一个大盆里,考究一点的饭菜就分开装两个盆子。
车间里是没有凳子的,纺织机又要时刻看着,女工们连吃饭的时候都要站着,平常更是要来回走,偶尔走不动了在旁边堆积起来的布匹上面坐一下,再站起来可能自己负责的纺织机上面就有哪根丝线就已经断了——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是要扣工资的!
朱云轩一开始因为对这些工人的不放心连着去了车间好几次,装作是孩子好奇,可是后来却只觉得辛酸。
车间里噪音很大,女工们要在纺织机前面来来回回走八个小时不说,眼睛还要一直看着纺织机的情况,估计这样的工作对耳朵不好对眼睛也不好,可是上辈子,姜月秀也是干过这样的活的。
他上辈子从上初中开始,姜月秀就找了这么一份工作,白天夜晚地轮换着上班还赚不了多少钱……
“啊啊!”朱云轩坐在姜月秀的办公室里发呆的时候,朱云锦突然喊了起来,然后扶着椅子朝他拼命挥手。
朱云锦如今十个多月了,长的很壮实,偶尔能扶着站一会儿不说,也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了,不过他却是还不会叫人的,唯一会说的也就是“mamu”这个音,代表他要吃东西了,呃,也许还代表着姜月秀。
朱冬月比朱云轩大了些日子,看起来比朱云轩还要小些,爸爸妈妈倒是叫的挺顺溜了,因为这个,朱云轩如今一直试图教弟弟喊“哥哥”。
“小锦真帅!”朱云轩一把抱起了朱云锦,可惜到底身体小不能举重若轻。
如今他早就过了八周岁的生日了,朱成才再也不会抱他,不过他自己倒是喜欢上了抱朱云锦,还总觉得朱云锦是天上地下最帅的那个,本来他还想说朱云锦是最乖的,可是每次跟朱冬月一比……好吧,男孩子还是吵一点更有活力。
“云轩你小心一点,对了,厂里的饭菜不好吃,今天妈妈等会儿给你去煎个鸡蛋怎么样?”姜月秀看了一些资料,然后转过身来问自己的大儿子。
她和朱成才都忙,她要看着厂里的人,朱成才要在外面跑供销,吃饭都是随便应付的,不过大儿子难得过来,她却怕他吃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