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视着屋中的一切,似乎看到了当初陈溪在这屋里忙碌的身影,纯净柔和的笑容,温和的话语,为他细细打理的楼房,简单清淡的菜肴。一瞬间,幻影消失,是现实沉寂一片的景象。津政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垂着头沉思。
正在客厅里喝茶的陈溪听到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蓦然放下茶杯,刚起身。阿清和少海对来人恭敬地喊道:“沈爷!”
陈溪垂着眼睑,要转身离去,沈岱去接近他。手刚碰到他的手臂,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陈溪退到沙发另一旁,沈岱跟前一步,他就向侧边退去,很像猫捉老鼠。
一旁的阿清和少海很尴尬地站着,不知该帮谁才好。
无言的挫败感让沈岱不知所措,一股气没由来得堵在胸中,冷道:“你就真的打算一辈子和我这样?”陈溪紧抿毫无血色的双唇,乌黑的眸子里只有恐惧和深深地排斥。
屋外有躁动声,紧接着是紊乱的脚步声,好像有人闯进来。只是,当来人出现在陈溪眼中时,顿时周围的一切仿佛凝止。
“津政!”沈岱咬牙暴冷的声音打破了静止。无易自责地站在津政后面,他没能阻止他的硬闯。脸色憔悴的津政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纤细惨白的人,分开的这半年里,他想了他无数个日夜,充满深深爱恋的呼唤“陈溪!”下面的话哽在喉间,怎么也无法说出。
一行清泪从陈溪俊秀清白的脸上滑下,轻扬的嘴唇说:“政,我恨你!”墨黑的眸里有柔柔的情意还有恨。
一样熟悉纯净的话语深深击痛津政,“别走,陈溪,听我解释……”无易挡住津政的去路。陈溪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沈岱吩咐无易“把他请出去!”津政离去前,对沈岱说:“我要带走陈溪。”沈岱嗤笑,“陈溪不是货品!”
津政第二天仍去,陈溪不愿与他见面,更有无易他们在门外阻拦,后来几天,津政仍坚持去。越加憔悴的脸容,青冒的胡渣让人看了,有点于心不忍。
无易道:“白总裁,请你不要再来。就算你们见了又能怎样,不要忘了你是即将大婚的人。你这样做,能给陈溪带来什么?”
透着疲惫沮丧的津政,炯炯的墨蓝眸望着眼前楼房的上面,不屈不饶地说:“我想见他!”
“我想见他!”一杯一杯的酒穿肠而下,屋里酒味四溢,罐装瓶子零散茶几周围。
“你想见谁?”突兀地女声尖锐响起。津政对她视而不见。
沈茹茵夺过他的酒瓶子扔在地上,娇声冷道:“陈溪有什么好,一个男人让你念念不忘至今。我也爱你啊,为什么你就不肯回应我一点,多了解我一点?我可以为你生孩子,可以扶持你的公司。难道我还比不上陈溪吗?”以女强人著称的沈茹茵说到最后,眼眶湿红。
津政没有理她,拿起一瓶新的继续喝。沈茹茵扔下一句“明天试婚服。”恨恨离去。
伦驱车来到白色洋楼,他是来叫津政上班,早上有个产品会议需要津政去开。都快10点了,还不见人影。心忧的伦唯有亲自来看看。
拿出备用钥匙进入屋里,刺鼻的酒味令人不适。客厅中坐着一个高大俊挺但十分沮丧的男人。伦走过去,说:“政,没事吧?”
津政没动也没出声,良久,他才哑着嗓子说:“我想见他,真的很想见!”伦沉了下来,良久,叹气道:“我陪你去!”
一路上,伦的心情很复杂。陈溪在沈岱那儿的情况,他平时有意去打听了多少。特别是最近从汤雪清得来的一条消息让伦感到十分担忧。很后悔当初不应该放了陈溪,而不致于把陈溪推到另一种不堪的境地,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
车停在沈宅外围,伦在情在理地跟沈岱说了一番。沈岱不好拒他,决定把主动权交到陈溪手上。他吩咐无易上楼咨询陈溪的意见。意外地,陈溪答应了。
津政激动地看着眼前的陈溪。陈溪似乎很平静,说出的话却让津政如坠冰窖。“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他?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津政有无数的复杂情绪闪过,上前想拥抱他。陈溪却直直地向后退一大步,摇头道:“政,一切都太迟了。”
“不是你想的这样。溪,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陈溪惨笑,手指向沈岱,“你再有什么样的苦衷,都不应该把我送给这个男人。你知道,他怎样对待我吗?”
赤裸裸的指责,让沈岱呼吸一窒,心中涌起莫名痛楚,“你,”他不知该向陈溪说什么,只知道陈溪的指责让他的心像刀割一样地痛。
津政突然怒视沈岱,“你对陈溪做了什么?”
沈岱冷喝:“不关你事!”沈岱上前想接近陈溪。陈溪带着明显惧意,转身躲避他的碰触。
见此状况的津政,一股怒火冲心地一拳击中沈岱的侧脸。同样被激起怒火的沈岱干脆一股脑儿地与津政暴打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无易立刻加入阻止他们俩人。伦忧愁而无奈地看着这种场面。不料,陈溪就在他们两人撕打之时,突然昏倒在地。
伦大惊地抱起脸上无一血色的陈溪,“陈溪,醒醒。”撕打的两人被陈溪吓倒,即刻冲了过去,都焦急地呼喊着他。津政想要把陈溪接走去医院,沈岱却固执地不肯。两人再次为陈溪争吵不休,干架的怒火再次濒临烧起。
看不下去的伦愤怒地对他们暴喝:“够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只会让陈溪心寒。你们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们却从没有考虑他的感受,他需要什么,你们知道吗?你们只会把自已的爱强加给他,却从来不理解他的心情。
他受的委屈、难过、屈辱,想要的自由、男人的尊严,你们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一直以来都是陈溪在无条件接受你们强加给他的一切。
津政,你有听过他抱怨过吗?不只是你在付出,作为男人,陈溪也付出了更为昂贵的东西。”一席话,说得在场俩人沉默。
无易越过他们,从伦手中抱起陈溪,起身冷道:“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好起来的,请放心!”不再理会他们,径直抱着陈溪向楼上去了。
第77章无易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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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雪清再次来到沈宅为陈溪看病。诊治的结果是身体虚弱,情绪波动过大,精神郁结。无易开车从医院里带回一系列昂贵药品,定时给他服用。
这几天,津政和沈岱两人的形踪诡异般的不见任何踪迹,像是消失了般。
坐在靠窗的圆椅上,陈溪无聊地翻着书。看没几下,索性把书往旁一丢,欣赏窗外的树木景色。
无易把茶盘放好,若有所思地站着看他一会儿。然后,轻步走近圆椅,陪他越过窗外看景色。陈溪知道他有话要说,静静地等他开口。
似乎在酝酿着要说的话,良久,无易带着回忆的色彩,轻启朱唇,“十几年前,有个华裔的男孩被家族抛弃在中国,因为他是父亲与妓女生的孩子。
那个孩子像极了他那命运多舛的母亲,不仅外貌像,连命运也是一样。他的存在是意外的,是不被祝福的。那孩子出生没多久即失去母亲。直到现在,他仍不知道母亲是生是死。
十三岁那年,他沦落为黑社会某一个头领的娈童。刚开始时,头领爱上他的美貌,对他极好,让男孩得到从末有过的关爱和温暖。男孩天真的以为他可以保护他一生一世。他总在床上把自已最美的一面展现给那个人,极力满足他所有的欢心。
二年后,那人却残酷地把他送给其他人。他挣扎了,哭求了,那人却厌恶地告诉他,他已经厌倦了他。男孩再次从天堂堕入地狱。
被人玩过的身体是不值钱的。那些人随意淫秽地玩弄他,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他身上发泄凌辱。甚至有变态的人用刀子或皮鞭一次次割破他的皮肤寻求暴虐的快感。整整一年地狱般不堪承受的日子,让他深深地绝望,不再有乞求生存的欲望。
直到那一天,有个稍大他一点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说已经买下他了,让他以后跟着他。躺在破烂床上的赤裸男孩失声的大笑。那个少年看他的眼神跟其他人很不一样,样子冷冰冰的,像是很无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