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哑然了。
邬道升脸色不变,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也不开口询问,只是颇具压迫性地俯视她刹那间惊慌起来的眼神。
苏行章觉察不对劲,连忙上前挡在二人中间,道长,这便是在下的友人,她不太习惯见外人。
外人?
邬道升神容峻肃。
他对这个身份无可反驳,与沈纵颐本就是昨夜初见,又是不同立场,便说是该相杀的敌人也不为过。
可他冷寂的心却依然为此称谓不适地紧了紧。
这不对。
邬道升敛眸,无味地说道:作甚逃走?
苏行章攒眉,不知这道士何意,正欲回话,小臂搭上一只手,沈纵颐在他身侧轻声道:他在问我。
两人原是认识的。
沉默地点了点头,苏行章仍然维持着守护的姿态。
沈纵颐略微松了口气,幸而苏行章没有因为她和邬道升认识便放手。
届时还能靠他挡一挡。
她不留只言片语便逃走,想来犯了规矩。
不知邬道升回去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栈有没有动怒。
他又是否收回了那点恻隐之心,想着捉到她便杀了等等。
沈纵颐双肩轻颤,小幅度地躲了躲,她自以为无人可见,不清楚邬道升已将她每寸神情与动作都纳入了锐眼中。
她在怕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邬道升眼神暗了一瞬。
妖鬼之物惧怕道士本是应当,此类阴邪会比活人更容易地看见他们身上的罡气。
见之如见天敌,欲逃不迭。
但邬道升从前是见邪必斩,唯有对沈纵颐没有下手。
他已然是极力克制着天性。
而她半点不知。
还是逃了。
邬道升眸光内敛,出乎意料地开口道:受伤了?
沈纵颐一怔,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受伤......
白袍青年视线淡淡地落在年轻女子的眼尾,口吻清浅,怎么哭的?
沈纵颐更不得其解了。
听邬道升这几句问,不像苛责生气,倒更像是关切?
她抬眼迅速地望了眼他,可见其脸色依旧冰冷肃峻,一时便拿不清他的想法。
思考了两息,沈纵颐乖巧答道:恢复记忆了。
......想起什么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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