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地图上一指“这里。你问这个做?”
羽天涯看了看“这个圣主想必不好对付,我们最好不要碰上他。趁着他不在,赶紧穿过夙羽宫。省的惹麻烦。”
“吃饭了吃饭了。”龙问宸打断二人对话,体贴地给羽天涯夹了菜,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别想了,那个圣主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看你饭都吃到鼻子里去了。”
羽天涯啊了一声,把筷子放下,看着一桌的菜没来由的有些恶心,推开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上楼去了“好困,二位,出发去幻神殿,早点儿休息。”
众人站在山脚下,忍受着寒风嘶吼。夹杂着飞石的利雪撕打在身上,阴冷之气从脏腑里侵蚀,不少功力低弱的弟子受不了阴寒的侵蚀,已经当场昏死。功力深厚的慌忙抵御内力来抵抗,却仍是浑身剧痛,似乎寸寸筋骨都被风刀割裂,不久便满脸青紫。
他们不由惊惧可怖地仰头看着万丈悬崖之上的人,他们在山脚下,尚已难以忍受,那通天塔尖端之人还不立时毙命?!
就算圣主曾经武功再高,可他一身修为已经被尽数废去,现在更是重伤未卜
仅容一人站立的通天塔顶端近在咫尺,上面立着一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已是暗红色,两边的玄铁锁链在狂风中泠然作响。
两名弟子为难地对视一眼,一人背着似乎已经昏死的人,另一人翼翼爬上塔尖去解锁链。
“不必解开。”
老者忽然淡淡道。
歪歪扭扭站在塔尖下的人一松手,狂风忽然带着铁链猛然一甩,撕拉将他掌中血肉生生撕下一块皮肉来。大痛之下,他身形一晃,抓紧锁链,被锁链一带踏上了通天塔尖端。
穿骨之风咆哮而过,顿时裂骨穿身!
饶他也是老者入室弟子,修为可排前十。此时竟然毫无抵抗,只觉万把利刀同时刺进身体骨缝,比那凌迟之刑更要痛苦万分!
顿时,通天塔上都是他痛苦的吼叫,撕心裂肺。
底下弟子大惊,待要抢救,却见塔尖那人脸色瞬间青白转紫,仰天大吼,竟是一刻也再挨不得,纵身跳入万丈深渊!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屏住呼吸,心下惊惧交加,是有多大的痛苦,才会让一个饱经历练的高手一刻都挺不过,宁愿死也不受那痛?!
崖上一时安静地只有狂风嘶吼。背负着诸葛昭允那人,腿一软,将身后的人摔落在地。
诸葛昭允后背撞在一块利石上,已经结冰的血口怆然破裂,他闷哼一声,掀起长睫,看了一眼通天塔上空荡暗红的十字架,已经预料到要发生,一句话也没说。
有人垂下眼睫,他们中不少人早已嫉妒诸葛昭允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圣主之位,手握大权却不搀和沧海内事,此时看到这情景也不免心寒。又都不免后退两步,生怕师父叫去解那塔尖上的锁链。
“不必害怕。你们只要记着今日,本座是如何惩罚他的,下次不要再犯就好。”
老者看了眼他的爱徒,淡淡道。
他说着摊开手掌,露出四枚骇人青色冰钉。
长袖向着崖下轻轻一挥,他慈爱道“昭允,你看。”
诸葛昭允一震,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不远处的山巅上,羽天涯站在一只巨大的金棺旁,金色的棺椁已经开启了一条明亮的缝隙,慢慢扩大,慢慢将她的背影包裹。
“天涯”
她忽然在金光里转过头,娥眉微扬,水眸透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诸葛昭允,你如愿了。我走了,也再不会但愿我们呢生生世世,不复相见。你可满意?”
诸葛昭允浑身一僵,吃力跪起来,惨白的俊颜竟然露出一丝笑,向前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到她“好我满意。”
场景一换,竟然是一所冷宫,院子的地上有血水缓缓流出,冰凉的石板上竟然还卧着一个人,下身裙裾全部都成了艳红色。
诸葛昭允浑身一震,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地上的人抬起头,却是天涯惨败的小脸,一双眸子尽是绝望。
她低低地哭诉,央求“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丫鬟伺候。
近乎绝望,她却并没爬回屋里,而是双手撑着爬到门口推开宫门,颤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有人吗?有没有人拜托你能不能叫太医来”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管她,这是他的命令。
回答她的是雷电和倾盆的暴雨。
雷声将她的求救声淹没,瓢泼大雨将她趴在地上的身子淋得透湿,将她身下的血水冲的七零八散。
她不再哀求,她终于放弃了,在连天的雨雾中绝望痛哭。
那晚,他亦是站在雨中,望她的方向,却竟不知,她绝望如此。
“天涯”
心口的痛让他浑身颤抖,已经难以承受。若早知如此,他
他握紧双手,亦不敢再想。任心痛掏心掏肺,他不能悔,长痛不如短痛。失去一个孩子,可她毕竟还好好地活着!
可这是幻境
忽然,诸葛昭允扶着一只枯松站起身,向着在雨中绝望痛哭的羽天涯缓慢而坚定地走去。
正因为这是幻境,他才敢无所顾忌地,想要触碰她
众人不敢置信,他气息近绝,还站得起来?!
老者脸上则浮出一丝冷笑,在他站起来那刻,双手一抬,掌中四道寒铁钢钉带起青光,劲射而出!
所过之处带起寒雪成冰利石入到,扑天卷地狂风怒吼,如电一般向着诸葛昭允后背而去!
诸葛昭允仿若不知,伸手却碰羽天涯覆在小腹上的指尖。
两手将握之时,忽然画面一黑,骤然消散。他的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冷的虚无。
诸葛昭允身子一僵,四枚寒冰钢钉,从他的双腕、双肩狠狠透射而过!
带起他的身子一轻,四枚钢钉,直接透过他的腕骨肩胛将他生生钉在通天塔上的十字架上!
冰风如刀,带着雪渣滓重重扑打在胸前致命的伤口上。双腕双肩,钢钉穿透骨缝,阴寒也透骨。锁链在寒风中叮当作响,猖獗不休。
如此,痛极。
不用铁链,而用带着寒毒的入骨钢钉,亦是老者有心整治,亦怕他还有余力逃脱,这样即使他挣得下铁链,挣得开钢钉,入骨寒毒,也是无解的!
诸葛昭允始终一声不吭,垂下沾满霜雪的长睫,不语。
老者袖手,冷笑道“昭允,你最好能撑到十五月圆。否则,我就用你的死讯,来引诱她来替你收尸。”
诸葛昭允这回动了动,低声道“师尊你忘了?早在九年前,我和她便恩义已绝。”!”
雪峰上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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