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如履薄冰,圣上对韩王最为信任,你若能嫁给韩王,若郑家真有倾覆的一日,你尚能自保。”
这话有些过于沉重,郑菲凌眼睫都不由轻颤了一下,她对朝堂之事,并非完全不懂,此刻,被姑母一点拨,才明白,她为何偏偏选了韩王。
郑菲凌强压住了眼角的酸意。
遭遇追问的,自然不止是郑菲凌,二太太一回府,就被老太太喊到了养心堂,奈何二太太也不清楚裴邢什么意思,老太太盼了一整日也没能将裴邢盼回来,天黑时,他才让小厮传了口信,说成亲的事再缓缓,提都没提,对郑菲凌的看法。分明是婉拒了。
老太太颇有些惋惜,郑菲凌已当得起一句才貌双全,整个京城,比她出色的,都未必能找出几个来。
他连郑菲凌都瞧不上,也不知眼光得有多高。
老太太拿他没办法,相看之事只得不了了之。
见老太太唉声叹气的,嬷嬷劝慰道:“三爷这是尚未开窍呢,等大个一两岁,总能遇见喜欢的姑娘。”
“他都二十四了,旁的男子,这个年龄孩子都遍地跑了,他岂止是没开窍,心思压根就不在女人身上,真该给他寻一两个通房,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说不准到时就肯成亲了。”
她这边愁得觉都未睡好,却不知,她口中心思不在女人身上的人,再次宿在了钟璃这儿。
白日已那般过,钟璃本以为他不会再过来,便早早歇下了,今日走了许多路,她着实有些累,谁料,她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他折腾醒了。
钟璃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精力,实在受不住时,在他后背上抓了好几下,他浑不在意,事后,才捏了捏她的耳垂,啧道:“指甲该剪一下了。”
钟璃权没听到,小脸埋在枕头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裴邢自然清楚她没睡着,她一向爱干净,再困再累,折腾完也要沐浴,便自觉让夏荷备了水。
备水自然需要时间,要一点一点往浴桶里加。尤其只有秋月和夏荷两个人知晓他们的关系,烧水备水全靠她们两人,速度自然慢。
钟璃又困又乏,眼泪汪汪的,一直在打哈欠,等两人洗完,已是两刻钟后。躺到床上后,钟璃就倦得闭上了眼睛。
见她困成这样,裴邢也察觉到了沐浴的不便,咬了咬她的耳朵,“明晚去我那儿睡。”
钟璃瞬间清醒了,水眸里含了一丝抗拒。
裴邢道:“那边沐浴方便些,你来回可以走密道。”
钟璃不想去,也没勉强自己,她将小脸埋在了他怀里,软软道:“不了吧,来回走这么多路,也累,我哪儿知道什么时候三叔回府。”
她甚少撒娇,也就拒绝他时,会这么乖巧,听着她软乎乎的声音,裴邢又来了感觉,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钟璃头皮一紧,连忙往一旁躲了躲,语气有些急,“才刚沐浴完,三叔快歇息吧。”
裴邢累了一天,理应疲倦,这会儿却精神得紧,见她急成这样,他也没强迫,只道:“说句好听的就放过你。”
钟璃有些懵,眨了眨眼,不明白该说什么,见她撒娇都不会,裴邢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笨死得了。”
钟璃吃疼地捂住了鼻子,只觉得他真讨厌,就他聪明!他聪明也没见他考个状元回来,她漂亮的凤眼乌溜溜的,像是会说话一般,白日的她,端庄又守礼,唯有晚上这般灵动。
裴邢不禁勾了一下唇。
翌日清晨,去给老太太请安时,钟璃才得知,裴邢拒绝了郑菲凌,虽然早就知晓,他们不会成,这一刻,钟璃还是松口气,他们若真定下,她肯定不能再跟他来往了。
也幸亏他们没定下。不然以郑菲凌尊守礼教的性子,哪里受得了他?
钟璃还挺欣赏郑菲凌的,见她没有掉到火坑里,还挺为她高兴,却不知,郑菲凌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有些郁郁寡欢。
老太太并不知道钟璃心中所想,遗憾道:“也不知,他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定下。”
老太太不仅挂念裴邢的婚事,钟璃和萧盛的同样挂念,她本想亲自去寺庙为他们祈祈福,再替他们算一下姻缘,奈何身子骨实在不争气,只得将这事交给了二太太。
二太太一向孝顺,甭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她都将老太太吩咐的事,看得极为重要,又过了一日,她便带着钟璃出了府,打算去广灵寺一趟。
广灵寺就在京城南城区,距离不算远,据说这里算卦很准,有不少人来这儿算姻缘。
寺庙内香火旺盛,内有千年古树、各种亭台,往里走,灵泉绕山,松柏抱塔,景色甚美。
钟璃刚随着二太太走到大殿内,就发现里面竟是站着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