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蔓延成一条路全是。
他忽然对这生命力顽强的蔷薇蔓心生讨厌,十三年它们依旧存在,就好像他喜欢终荀十三年,十四年的开始,还这麽喜欢。为什麽他自己不嫌累,给他人谈起他们都会问你累吗?也对啊,他人喜欢一个人几个月一年就难以坚持,十三年的他是不是他人的榜样。
他竟然在后悔,后悔离开终荀。他只是有在担心,那个人有没有好好吃饭,就这样一个原因就可以让他后悔,倘若那个人说回来他身边,他会丢兵弃甲的跑回他身边。
情到深处就是这样,他连灵魂都写着是终荀的。
高中毕业后的他,会常常来,只是慰籍得不到终荀的心情。高中翻新过一次,他的父亲出资的。
学校放假,校门关着。他绕着校园院墙走着,他要翻墙进去,正过新年,学校的保安还没有来值班。
他爬上院墙,蹲在院墙上准备往里面跳,突然一声沈沉舟他的身形顿住,终荀的声音,分开五天,每晚梦里都会出现。
“沈沉舟,你给我下来。”他日思夜想的人,每一个动作,连每次眨眼,都会想起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沈沉舟站起身,院墙三米,有恐高症的他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终荀。他不怕,有终荀在身边,他掉下去终荀也会接住他。就算终荀接不住,受伤了的自己,也会让终荀难受。
仗着一个人喜欢自己,对自己加于伤害,让那个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微妙。
“任城给你说的对吧。”他连怀疑都没有,直接肯定的说出来。他讨厌任城的自作主张,他要的是终荀的主动,他从未给终荀讲那十三年就是因为这个。说出口终荀会感激,会感谢。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多了感谢,就变成了施舍。
谁都可以,谁都能行施舍他,终荀绝对不行,真有施舍,那麽,他宁可不要终荀的喜欢,太廉价。
“很危险,你给我下来。”
“凭什麽?”
“真要理由?”
“你能说出来,我就下去。”
“我们根本就没有分手不是吗?”
沈沉舟听到这句话,深情的看着终荀,他呵了一声“那我们分手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什麽,他只要一想起终荀和席清脑子就不受控制,明明那些话他不想讲出口,讲出口还要摆着满不在乎的表情。
“不可以。”
“真讨厌,为什麽离婚对方不同意可以走官司这条路,分手却不能呢。”沈沉舟话一完,就往下跳,终荀根本来不及反应。
终荀反应过来后,沈沉舟已经跳摔在地上了,终荀蹲下抱住沈沉舟,再也忍受不了沈沉舟没在身边的痛苦。“沈沉舟回来我身边,再这样下去,我会杀了你,然后再杀掉自己陪你一起死。”
沈沉舟推开终荀,他的终荀瘦了,眼皮下的黑眼圈那麽重。整个人明显颓废了。
“终荀,即使你想了一万种杀掉我的方法,举刀的时候,真正捅向的却是你自己。”沈沉舟的手拂上终荀的脸“我也有过这样可怕的想法,可是却害怕你疼。我连刚刚跳下来都选择保全自己不受伤的跳姿,因为我怕我受伤你心疼,我连你心疼都不愿意。”
“那你又怎麽舍得离开?”他吻上沈沉舟的唇,无法用温柔来形容,像野兽撕扯着食物。沈沉舟没有闪躲也没有回应,他睁着眼看着闭眼的终荀,太久没见的人。
“知道我最爱什麽颜色吗?”他等终荀吻完,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因为终荀的啃咬变成了血红色。
终荀连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蓝色。”
沈沉舟拍着裤子上的灰土,站起身。“不是,我喜欢红色。”他笑着伸出手将终荀拉起来“但是曾有一人说我不适合红色,但是我偏偏喜欢着,只是想告诉自己不适合红色。像我喜欢你,也是在告诉我,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所以……终荀放手吧。”这句话说的那麽轻松,但说的人起唇时仿佛承担了千金重的东西,说完这句话后力气被抽空了。
终荀三魂七魄都好像没有了。
沈沉舟挥着右手转身,红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跑鞋。不爱穿牛仔裤的人,这日因为来与终荀相遇的地方,乱了阵脚,穿了一件牛仔裤。
他这麽一转身,终荀仿佛觉得,这个人不会走出他的生命,是走出了他的世界,后来如何,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