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逸风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了,让秋茵漫天游荡的思维短路了,她吓得浑身一震,他这人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就是冷不丁的一句,夏二小姐这里还联想丰富呢。
“说,说完了。”
秋茵被他吓得有点结巴了,脸也僵麻了。
其实说得也差不多了,他应该能明白夏二小姐的中心思想了,事情没那么复杂,就是他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好了,不必在乎夏二小姐的感受,她宁愿吃着她的安城小酥饼,坐她的老爷车,就这么简单。
秋茵小心地看着古逸风,发现他在喘气,很粗,很急,眼眸里也很深,好像有一条幽暗的隧道,探不到尽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秋茵,有些话从夏二小姐的口中说出来,让他倍感尴尬和羞恼,他喜欢袁雅欣吗?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是“不喜欢”但除了夏二小姐,却没有人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大家在乎的是古二少爷什么时候娶了袁三小姐,什么时候将袁家和古家的纽带牵连起来,什么时候能让东北军成为全国霸主,却没有人想过,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喜欢与否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婚姻背后的利益。
他的父亲有一群女人拥簇,看似享尽齐人之福,可身边的五个太太,有哪一个让不可一世的古世兴真的动心过?唯一的一个,在古世兴当军阀之前,死于非命,这是他和父亲之间的秘密,所以他理解父亲游猎在众多女人中间,联姻也好,好色也好,他只需要彰显古家的霸气而已。
他就好比当年的古世兴,遇到了想珍惜,但如果不能抓住,将来又会是一个匪气十足的东北大军阀,他可以谈笑风生,冷酷无情,可以随便要什么女人就走进她的房间,不必在乎其他太太的感受,因为那个让他在乎的已经不在了。
夏二小姐真的能明白吗?她想要自在的生活,吃着小酥饼,坐着老爷车,他何尝不想放下一切,当一个普通的男人,可他是古家的希望,东北军的副司令,就算硬/挺也得站着,威严不倒,甚至笑都不能随便笑一下。
她要的生活,他确实给不了,但他可以给她其他女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她能理解吗?古逸风知道她不会理解,既然不理解,古逸风也不会奢望她主动妥协,但夏二小姐最好别逼着他动武,如果她敢留在安城,或者将心给了别的男人,他绑也要将这个女人绑在身边。
“你一定要回凤城,那里的酥饼也不难吃,我的车你可以坐,至于马,东北的马更壮。”
夏秋茵听了古逸风的话,张大了嘴巴,她哪里只是想吃酥饼,坐车,骑马,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可,可凤城不是安城”她结巴地狡辩着。
“那你就当它是安城!”
古逸风突然一声吼,吓得秋茵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发火了?
古逸风怒视着夏秋茵,这个女人真能据理力争,安城是城,凤城就不是城吗?难道她要他将安城搬到凤城去吗?如果可以搬,他连安城带夏家一起搬到凤城的边上,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那好吧。”
秋茵垂下了头,心里却懊恼地嘀咕着,怎么当凤城是安城?这会儿安城下小雪,凤城下暴风雪,那能一样吗?这个古二少爷,说不过,就拿火爆的脾气压倒人,她如果不甘示弱一会儿准在车里就动手了,算了,为这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没必要,暂时放一放。
汽车继续走着,一言不合被古副司令吼了,秋茵的心里很生气,决定接下来路上不说话,他闷,她也闷,看谁更冷酷,夏秋茵挺直了脊背,和他一般姿势坐着,这会儿车厢里可以开蜡像馆了。
他坐了会儿,觉得有点不对,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动,于是又看了一眼,夏二小姐什么时候这样板板地坐过,他还有点不习惯了。
夏秋茵一直坚持到了终点,腰都要断了,她真佩服古逸风,他这样也坐了好几年了吧?就算身上痒一下的情况也没有吗?至少也得抓一抓什么的,可他这种状况没有出现过,车一停,秋茵就猛劲儿地扭腰,活动筋骨。
“你在干什么?”他冷声地问。
“蜡像不好当,难受。”
秋茵胡乱地说着,说完了,知道自己竟然说漏嘴了,古逸风一定猜到她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了,直到他说她怎么还磨蹭不下车,秋茵才发现他不知何时下车了,站在车下看着车厢里用力扭动的她。
秋茵尴尬地停了下来,,抬头看去,眼前就是安城的商会公署,在边上有商会的活动厅,据说宴会就在那里,虽然安城不大,可有钱人也不少,已经停了三辆大汽车,其中有一辆夏家的老爷车,大太太和夏冬青已经进去了。
商会现在很亮堂,为了迎接新任行政长官,提前做了不少工作,下了不少功夫,还挂了一些彩灯,蛮好看的,雪已经不下了,却在地上铺了一层白,有点节日的气氛。
秋茵这次自己下车了,没理古逸风伸出来的手,他僵着脸,怒火只升不降。
下了车,秋茵站在地面上,脱掉了披风放在了车里,身上顿时有点冷了,跺跺脚,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会场,有人陆续进入大厅的门,有头有脸的男人都带了自己的太太,妻妾成群的,此时就只能带着正房秋茵一边看,一边想着,她会在这种场合见到什么人?殷商们的太太,行政长官和他的夫人,也可能袁德凯那坏蛋会来,她什么人都想到了,就是万万没有预料到,她会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见到一直如雷贯耳,名声远播的袁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