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了。
“秋茵”大太太看着二女儿,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怎么说,秋茵也是大太太身上掉下来的肉,秋茵走了一个月,大太太一个月都没睡好,再加上害怕,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二姨娘走出来,身材有些丰腴了,她虽然身体不好,却是个会保养的女人,估计夏沐天的死,没有太多影响她的心情,三太太苍白了许多,估计这个门都没敢走出来。
“我回来了,别哭了。”
夏秋茵拉着小婵,走向了夏家的女人,首先握住了娘的手,曾经秋茵觉得娘对她没有多少慈爱,偏心着姐姐,现在才知道,娘的心里也有秋茵,只是秋茵太强,大太太才会呵护着大女儿冬青。
大哥夏邑军站在楼梯处,他的头早就好了,也憋在大宅里没敢出门,爹死了,他这个纨绔的大少爷也消沉了许多,秋茵倒希望大哥能振作起来,重振夏家的家威,可这个希望有些渺茫。
夏冬青是最后跑出来的,她好像听说了消息,精心地收拾了一下,穿着一套素色碎花的裙子,披着一个毛披肩,头发整齐,除了那朵小白花儿外,还戴了平素最喜欢的首饰,站在人群最后面,她垫着脚,紧张地巴望着,她不认识古逸风,此时正翘首看着刘副官和许参谋,看清他们的军装之后,眼里闪现了一丝失望。
秋茵知道夏冬青想看到谁的身影,古逸风没有出现让她失望了,可一会儿还有让姐姐更加希望的消息,一些话在肚子里组织着,可怎么修饰,说出来都是伤人的。
“辛苦两位长官了,请进,请进。”
周伯招呼着刘副官和许参谋,还吩咐一个没走的下人:“快去把长官的车洗了,小心点儿,别刮了。”
副司令的姨太太还站在外面,许晋庭和刘副官哪里敢直接进去,他们只能断后,虽然是个不起眼的举动,却引起了二姨娘的疑心,她的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盯着秋茵看个不停,猜着秋茵如何让两位军爷这样恭敬。
秋茵举步进入客厅后,开始向家里人介绍着刘副官和许参谋,说是东北军的参谋和副官,是古逸风的心腹,大太太和二太太的眼睛立刻亮了,那种殷勤劲儿,让刘副官和许晋庭有些不好意思了。
“古副司令的人,我说怎么看着不一样呢,这么威风,快点沏茶!”娘吩咐着,其实家里已经没有下人可以使用了,周伯亲自去倒茶了。
夏秋茵看着熟悉的家,一步步地走着,中间是夏沐天的遗像,高高地挂在正堂之上,大孝之期已过,白色的麻布也撤掉了,秋茵享受了三年夏沐天的宠爱,却没有机会灵堂前尽孝,送终,心中虽有悲伤,却无遗憾,她尽了一个做女儿的责任。
秋茵在遗像前上了香,行了跪拜之礼。
虽然家里还在服丧,却早就没了刚开始哭哭啼啼的气氛,周伯不敢怠慢,热情地招呼两位东北军的长官,二太太的一双眼睛却盯着秋茵的衣服,披肩看着。
“秋茵的衣服挺好看的,是古家给做的吧?”二太太不问大事,偏究这种小事儿,秋茵猜测二姨娘可能看出了点儿门道,这女人心眼儿多,秋茵进门的时候,她就在观察,一点差池都逃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相比来说,娘就显得有些粗心了。
“一件衣服有什么好问的,来,秋茵,娘问你,那事儿怎么样了?东北军的副官和参谋都来了,婚事肯定有希望了,我这心啊等得急着呢。”
大太太压低了声音,生怕许参谋他们听见,姐姐夏冬青也悄悄地走了上来,立在一边眼皮低垂,羞答答地听着。
看着一个个等待答复的眼神,夏秋茵心里堵着,嗓子噎了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这趟浑水秋茵趟的深了,不能置身事外,将事情说出来,一定是百口莫辩。
“秋茵才回来,这一路就算坐车也够累的,进门连口水都没喝,你们就围着她。”三姨娘抱着孩子过来,虽然也很想知道亲事的结果,可她看秋茵嘴唇有点干了,提醒着大太太。
“对,对,喝口水。”大太太说着就要倒水去,家里的丫头都散了,什么都要亲历亲为,这一月大太太也习惯了。
“我去倒水给妹妹。”
夏冬青拦住了大太太,主动倒了一杯水,双手擎着送到了秋茵的面前,一副难耐兴奋的表情,看在秋茵眼里,堵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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