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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医生利落的剪断线头,拿药棉擦拭伤口冒出的血,头也不抬的道,“自己咬的。这满手的牙印先不管,这里的皮肉都被咬下来了,最起码要缝四针。”他指了指苏杭手臂上原本空了一块肉,如今又被他用线牵拉着缝在一起的伤,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自己这么狠……这可不是一口就能咬下来的。”
安阳是见过苏杭咬手臂的。
那次苏杭失身沈河,安阳见到他时,他手臂上也是齿痕遍布,那次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苏杭手上残留的齿痕消散。
但是这次,最严重的却是直接被他咬下一块肉,连缝合都只能将伤口两边的皮肉扯起来强行缝住……这样的伤,是怎么都会留下疤的。
而且这种不规则伤痕的伤是最难缝合的,再加上伤口周围还有许多苏杭的牙齿印,一个不小心,将针扎入肉中稍微一扯,却发现扎针的那个部位旁也有个深入肌肤的牙齿印,根本经不住扯,只有放弃拔出针,重新找下针地点。
医生说完话,也不去管安阳的反应,专注的低头缝针,偶尔苏杭突然挣扎得厉害了,就偏头对压制着苏杭的手下呵斥道,“抓好点!”
安阳阴沉着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别让自己失控。
知道苏杭没事之后放松下来的心情早消失不见,衍生出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与心疼。
“你让开。”安阳用力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等医生又成功缝合一针,转身去准备消毒时,才松开咬紧的牙齿,上前推开压制着苏杭的手下,也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上床去用身体压着苏杭让他别再乱动。
苏杭被下的是春药,又是跟安阳睡在一个屋子里的人,那些手下虽然不同阿林一样知道苏杭的重要性,但却是怎么也不敢多碰触他的……甚至这手下还很有眼见力的在苏杭身上罩了件宽大大衣,只暴露出需要缝合的手臂。
苏杭脸上的血也被简单擦洗了一下,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没擦干净,但也不再像刚开始被发现的那样狼狈。
看到满身满脸都是血的苏杭时,那手下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就怕他已经死了。
春药的药效还在,苏杭脸上一脸近乎病态的潮红,同样伤痕累累的唇微张,连哭声也是断断续续,已经被折磨得压根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如果不是医生缝针时需要绝对的静止,根本就不需要人去压制着他。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苏杭断续的哭音,与医生手里的工具偶尔碰撞时的清脆响声。
阿林站在卧室门边看着这一幕,又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眼从茶几一直拖曳到卧室的血线,还有卧室内地上那一滩血迹,忍不住去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苏杭做出这样自残的举动。
苏杭关了卧室门之后,强撑的意识就涣散开了。
那杯酒内的春药虽然绵缓,但药效时间却很长,而且越到后头,后劲也就越大……但三唑仑的效果却让苏杭连无意识的自救自渎都做不到,只能瘫在地上硬生生承受那春药的强烈后劲。
或许是被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体重吓到,又或许是看到了安阳的脸,苏杭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在安阳脸上,许久,开口叫道,“安阳?”
前一个字压根就没叫出声来,只做出了一个唇形,后面那个‘阳’字,却沙哑得好像喉咙被磨砂过。
安阳鼻子一酸,低声带着哽咽应道,“哎。”
苏杭眼神微亮,有些无措的张了张嘴,又叫道,“……安阳?”
“我在,我在!”
再次得到回应,苏杭眼睛内立刻冒出层层水雾,眨眼凝出水珠顺着眼角滑落,像个孩子在绝境中遇到亲人一般喃喃叫着。“安阳!安阳……”
被安阳压制的手则挣扎着,似乎是要伸手触摸他,确定他的存在一般。
但没等安阳再应声,他却突然猛地睁大眼睛,本只在安阳的压制下微微动了动的身体也跟着猛地一颤,猛地挣扎扭动,近乎凄厉的大叫道,“不,你不是安阳!滚开,滚开!你不是!别碰我!你答应过的!穆彻,你答应过的!”
安阳身上有伤,又没想到苏杭在认出他的情况下还这么猛烈的挣扎,一个不小心没压制住,幸好医生已经缝完最后一针,苏杭挣扎时他正在剪线头,眼疾手快将剪刀移了移,才没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