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郁向阳远远地望了那人一眼，面露诧异。

    云舒说他特别，已经是非常含蓄的说法。

    比起人来说，他更像是一只站立的羊。他的上颚非常突出，鼻骨下压，看起来鼻子和嘴巴就像长在一个平面上。而且他的双手都只有两个手指，指尖长着巨大的甲质增生，远远看着就像两个巨大的蹄子。

    如果不是他双脚站立，并没有像蹄类动物一样后腿处于弯曲状，他更会觉得眼前这个，其实是羊假扮的人。

    云舒并不知道郁向阳此刻丰富的内心活动。

    看到小羊时，她就让他停车，自己走了下去。

    小羊见到熟人，心情也很不错。

    他开心地在原地蹦蹦跳跳，怀里抱着一捆绿色茅草。因为他的动作，不少草叶掉在地上。

    云舒走过去，捡起草叶，塞回到小羊怀里：“你妈呢？”

    小羊不解地歪头。

    他们母子二人在村里相依为命多年，华子也是一个话非常少的人，母子之间几乎不说话。云舒知道这一层，双手往上比划了几下，一字一句喊道：“你——妈——呢？”

    小羊歪头琢磨了一会儿。

    突然，他想明白了，又在原地跳了两下，示意山的另一边。

    “呃、呃......”

    “噢，在山上是吧。”

    云舒了然，双手罩在眼上眺望，眼中尽是一片绿色的林海，看不到半个人影。

    末了，她放弃地垂下手，向小羊示意车子那边。

    “给你们带了点土豆，挺多的，有点重。别想让我给你拿，拿不动。”

    小羊依旧“呃、呃”地说话。

    云舒也不清楚小羊到底听明白没，不过看到他雀跃的模样，她想他总归还是有点明白的。

    小羊被她领着走到车后。

    打开后备箱门，艾莉安娜抬头，懒懒地望了他们一眼，又把脑袋埋回肚子底下，继续睡觉。云舒把放在后备箱里的其中一麻袋土豆拖出来，交给小羊。

    看见艾莉安娜的懒样子，她伸手推了一把：“别睡了，我们去村里了。”

    郁向阳奇怪地问道：“不继续开下去吗？山路还没断。”

    云舒正在帮小羊把土豆扶到背上，他只有两个手指，比不上人类的灵活，固定能力也很差，所以也习惯像羊一样搬运重物。

    听见郁向阳的问题，她开口回答：“就快断了，再往下走有条河，本来有座桥三四年前被洪水冲断了。华子他们也没能力修，一直放在那里。我估计是还没修，反正这里山连着山，断座桥也不会太不方便。”

    “原来是这样，那先把车子放在这里吧。”

    听到这里，郁向阳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

    云舒帮小羊把土豆固定好，就见犯懒病的艾莉安娜已经被郁向阳叫下了车。

    她惊奇地看了看他：“你不怕她了？”

    又拍了拍艾莉安娜的脑袋：“今天不凶他了？”

    艾莉安娜原地打了个大哈欠，索然无味地摇尾巴。

    倒是郁向阳反应比较大：“我那叫怕吗？我那是友好，是敬畏自然。”

    “嚯，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云舒摆摆手，懒得和他计较。郁向阳的自尊心总会出现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长得这么帅的人怎么性格这么怪呢？搞不懂。

    ————————————————

    小羊熟练地跳跃在山道上，崎岖的小路对他来说好像平坦的大道，路上的每一个水坑，每一块石头他都了如指掌。

    艾莉安娜跟在他身后小步奔跑。

    云舒和郁向阳被远远落在后面。

    “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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