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舟幽幽地叹口气:“你又没说报告。”
我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报告管教,废话。”
少了观众,王八蛋倒不矫情了,即使我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他也装没听见:“那你还记不记得幼儿园里有那种小朋友,可能是因为特别胖,或者特别丑,再或者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所以你们都不乐意跟他玩儿,哪怕他眼巴巴地想加入你们,你们也会一脸嫌弃的拒绝。哦,对,那个时候可能还不懂拒绝,估计就直接跑开了,就好像他是瘟疫,身上带着病菌。”
我不知道王八蛋问我这个干吗,但他的表情很认真,以至于我不自觉就开始回忆。童年距离现在太遥远了,幼儿园更是早成了一片白色光晕。我绞尽脑汁,太阳穴都开始疼了,才勉强记起来一点点:“幼儿园就算了,我真想不起来,倒是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长得特难看,说话声音也不好听,学习成绩还差,也不知道谁给她起了个外号叫茄子,后来我们就都那么叫,课间也没人跟她玩,还有人说她身上带着股臭味。其实我从来没闻见过……”
“但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嘲笑她,你们肯定还作弄过她吧?”
“那时候小嘛。”
“所以你觉得同学们做错了?”
“当然。”
“NONONO,”俞轻舟晃动手指,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我,“错的不是你们,是她。如果她不是长得那么丑,就不会被欺负。”
我不可置信,甚至莫名其妙:“你这什么强盗逻辑!欺负人还有理了?”
“你觉得没道理为什么还加入呢?”
“跟你说了那时候还小,而且大家都那么做你很自然就……”我停住了话头,愣愣地眨了几下眼,有点儿明白王八蛋的意思了。
花花那胳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自然也不会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儿,今天只是赶巧碰上那三个,或许上个星期大上个星期就是另外三个人!
“小学生尚且如此,何况这里,”俞轻舟敛了冷淡的笑意,直直地看进我的眼睛,“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哑巴就活该被欺负,我告诉你,是。今天我办了这三个,明天还有另外三个,这是人的欲望你控制不了。”
“狗屁欲望!”我听懂了,但不能接受,“难道就看着他们往死里欺负人?”
“没人让你看着他们啊,”俞轻舟耸耸肩,“你可以看着花花,这里不是幼儿园,但你可以当保姆,让他方圆百里生人勿进。话说回来,花花这外号儿谁起的啊,挺可爱呢。”
我吐血,一升纯种的暗黑老血!
你妈你是管教我是管教啊!我一坐牢的还得每天保护犯人不受虐待?政府又不给我发工资!
王八蛋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冯一路,我看好你。”
我真想咬他:“承蒙错爱。”
第19章
铁窗,小床,逼仄的空间。
我很荣幸的再次光临小黑屋,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和上次的躁狂状态简直天壤之别,除了问候王八蛋祖宗十八代的时候。
……
【OK,说完这个咱该说说那三个人了,受伤严重吗?】
【怎么可能,我就撞了那孙子一下,哦,还踹了另外一个一脚。】
【这样啊,那你等会儿别回监舍了。】
……
见过损的没见过这么损的,简直缺德带冒烟儿。你想关就直说,非在老子消除戒心之后往腰眼儿上捅一刀,这心理太扭曲了!
小黑屋里空气很不好,没一会儿就觉得憋闷,我翻了个身,发麻的后背稍稍得以缓解,连带的王八蛋也自动自发从我脑海中退散,换成了花花的倔强样儿。我有点担心那家伙的伤口没被好好处理,不过很快又觉得自己这种担心特搞笑。之前那么多次没去医务室不也自愈得好好的,那是个死小子,不是豌豆公主。
我讨厌关禁闭除了小黑屋本身的恶劣条件外,还有个原因——不知道这是普遍现象还是冯氏特有的,一关禁闭我就爱胡思乱想,上回是这样,这回也是这样,而且没别的,专想自己过往人生里犯过的错误,比如这个这个多么恶心猥琐,那个那个多么无耻下贱,人家辛辛苦苦攒几年钱好不容易买辆车,转手就让你偷了卖个大白菜价,好意思么你!
墙壁上还是那四个刺目大字,深刻反省……你妈这是催眠符吧!
好在这回王八蛋手下留情,就关了我三天,加上哥们儿适应能力超强,精神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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